5月18日早晨9点,江州市公安局一号讯问室内,吕鑫被带入。+我!地?书+城. !埂*芯?蕞,哙′
他戴着手铐,目光垂直,嘴唇干裂。坐下那一刻,他像一堵墙,结实、沉默、拒绝沟通。
程望坐在对面,翻开笔记本,语气平静:“吕鑫,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吕鑫不语。
“你在5月14日晚10点56分离开汽配城,之后更换衣物,步行约十五分钟至景洲小区,潜入胡泽民的房间,实施暴力袭击致其死亡,随后返回修车厂,由石刚代为制造不在场证明。”
吕鑫依旧沉默,眼睛望向桌面某处,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出口。
“姚然说,你是她的丈夫。她信你。”
这句话,像钝器,敲击在他心中。吕鑫动了动嘴唇,却只是咬住了下唇,没说话。
“你知道她来过案发现场。她以为你是为她出头。”程望顿了顿,“可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理由?”
吕鑫终于抬头,眼神没有愤怒,也没有悔意,只是一种灰烬之后的空白:“她是我唯一相信的。′d,a~w+e/n¢x?u/e¨b/o`o!k-._c·o′m*”
“可她背叛了你。”
“她不敢告诉我,她心里还有他。”
这句“他”,语气咬得极重,像刀割。
“她说是被逼的。”程望轻声道。
“她骗你们。”吕鑫咬牙,“她不是逼不得已。她心里想那种人,一次、两次,不会只为一份工作。我看过她跟他聊天的截图,她说‘你不用担心我老公,他从不翻手机’。”
“你怎么拿到的?”
“我在她洗澡时把手机拿走了,我输错三次密码,但后来她手指的解锁痕迹留在屏幕上,我找到了。”吕鑫低头笑了一声,“那天我没吭声,第二天,我就开始准备。”
“准备?”
“刀,我车上的老工具。没打算马上动手,我观察了他几天。”
“你想过后果吗?”
“没有。”吕鑫说,“我只想让他闭嘴。\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
“那她呢?”
吕鑫陷入短暂沉默:“她说她不是那个意思,她说她害怕被我发现……但我知道她不是怕我发火,她是怕失去‘安稳的生活’。”
“你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
吕鑫点头,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情绪:“她一直都知道我脾气不好,也知道我对这种事特别在意。她不敢吵,不敢说真话,也从来没打算真正把他推远。”
“所以你动了手。”
吕鑫低头:“我原谅不了她,也不能让他再出现。”
吕鑫的供述被逐句记录,整个杀人动机开始清晰:起初是发现妻子出轨,但她的回避、掩盖、甚至事后的“假装无事”,让他的情绪一步步累积。
程望回头翻阅姚然的早期供词,发现其中反复强调“我不知道他会做这种事”,但却从未否认她清楚吕鑫的脾气、她“担心他说出实情”。
她不是一个主动教唆者,但她也不是无辜旁观。
吴启在隔壁观察室轻声道:“这案子,杀人的是吕鑫,但……他们两个人都在火堆边点了柴。”
“不是柴。”程望说,“是一起经营的家,被他们亲手浇上了汽油。”
日常生活,是一种牢笼。吕鑫和姚然像两只困兽,各自掩盖、彼此退让,直到那个火星落下——
胡泽民,成为了他们之间情感毒瘤的“承载体”。
下午五点,江州市检察机关介入,对吕鑫启动批捕程序,罪名明确:
故意杀人罪,情节特别严重,依法应当追究刑事责任。
而姚然,也因涉嫌“包庇罪”“协助毁灭证据”,被提请立案侦查。
她在接受再度讯问时情绪崩溃:“我以为,只要不说出来,就还能保住家。”
程望看着她:“你不是第一个以为‘不说就能瞒过去’的人。但你得明白,这种事,一旦开始沉默,就不会有终点。”
姚然低下头,眼泪砸落在记录本上。
“你想保住的东西,早在他动刀的那一刻就没了。”
5月19日,案卷正式移交。
吕鑫供述完整,作案工具、现场痕迹、技术反证形成闭环。
姚然在自述中承认“进入现场后曾擦拭地板、处理清洁物品”,但坚称“未参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