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窥见的领域。
巨大的、冰冷的、宛如神明骨架的谕示裁定枢机内部,正义与罪罚的能量如星河般流转。
在这片能量海洋的中心,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着。
她有着和芙宁娜一模一样的容貌,穿着纯白的、象征神性的长裙。
她的神情沉静如水,眼神中蕴含着五百年的智慧与悲悯。
她是芙卡洛斯。
是枫丹真正的水神。
是这场持续了五百年、欺骗了全世界的宏大戏剧的,唯一的导演。
五百年来,她的意识与谕示机融为一体,默默地积攒着足以审判神明、逆转预言的力量。
她的剧本,精准到了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
她计算了所有人的反应,预演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她的世界,是一个封闭的、完美的、注定走向自我毁灭的舞台。
然而,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这个舞台上,响起了一段不属于剧本的、华丽到近乎犯规的咏叹调。
芙卡洛斯紧闭了数百年的双眼,倏然睁开。
那是一双与芙宁娜别无二致的异色瞳,但其中没有半分慌张与演技,只有纯粹的、无法言喻的惊愕。
“变量……”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能量核心中回响,带着一丝不确定。
“在我的剧本之外,一个从未预想过的‘变量’,出现了。”
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层层物理的阻隔,首接看到了露景泉广场上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了那面金色的光盾。
看到了那股不属于提瓦特七神体系,甚至不属于深渊与天空岛的,全新的力量。
“这股力量……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作为神明,她比那维莱特看得更深,更透彻。
那维莱特感知到的是“异常”,而她感知到的,是“规则之外”。
一种全新的“法则”,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那早己定稿的命运剧本上,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这个变量,会毁掉她的一切吗?
会让天理提前注意到这场骗局吗?
芙卡洛斯的内心,第一次出现了计算之外的波动。
她立刻调动自己与谕示机的庞大算力,开始追溯、分析那股能量的源头。
她的“探针”,与那维莱特的目光一样,精准地伸向了风暴的中心。
伸向了芙宁娜胸前的那枚“糖晶”。
伸向了那个站在芙宁娜身后,戴着银色面具的护卫——爱可。
然后,她看到了更多。
她看到了“爱可”扑向芙宁娜时,那毫不犹豫的、超越了职责的守护本能。
她看到了在那张陌生面孔下,灵魂深处,一缕熟悉的、属于“爱可菲”的、对芙宁娜的担忧与爱意。
她看到了……一个用谎言包裹着另一个谎言,用牺牲守护着另一个牺牲的,矛盾而又坚定的灵魂。
芙卡洛斯沉默了。
她那注定走向自我毁灭的剧本,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确定的、可能通往不同结局的微光。
“一个愿意为她去死的‘演员’……”
“有趣。”
“真是有趣的变数。”
***
驾车在沫芒宫门前缓缓停稳。
卫兵拉开车门,冰冷的空气涌入车厢。
芙宁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角,率先走下马车,重新变回了那个高傲、优雅、无懈可击的水神。
爱可紧随其后,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然而,她们刚走上台阶,一个身影便挡住了去路。
是那维莱特。
他不知何时己经回来,就静静地站在沫芒宫的大门前,仿佛己经等候多时。
他没有撑伞,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白色长发,让他那张俊美而冷漠的脸,更添了几分非人的威严。
芙宁娜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最艰难的审判,现在才要开始。
“那维莱特,”她抢先开口,试图用神明的姿态掌握主动权,“今天的骚乱,辛苦你了。民众的情绪还需要安抚,后续的……”
“芙宁娜大人。”
那维莱特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力。
他的目光,越过了芙宁娜,落在了她身后那个戴着面具的护卫身上。
那视线,像实质的冰锥,几乎要将爱可的伪装层层剥落。
爱可的身体瞬间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