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中央突然传来苍老的笑声。
一位白发编成辫子的老者拄着鹰头杖走来,皮袍上缀满陈年油渍:"远客临门,当饮三碗马奶酒!"
老者正是乌尔罕首领阿古木。
"阿布!"满脸横肉的哈拖挤开人群。
"这些明狗定是来打探的细作!"
他脖颈挂着串人骨嘎巴拉,随着说话上下晃动。
此话一出。
陈锦文不由多看了哈拖几眼,这愣头青,对汉人成见不小啊?
见儿子戾气如此之重。
老首领轻叹道:"长生天教你的待客之道呢?"
随后.....
老人热情的将陈锦文等人,带回部落。
一路经过部落的蒙古包,周围弥漫着牛羊膻味与干粪的焦苦气。
牛蛋抽了抽鼻子,拿手肘捅了捅廖二。
“这味儿比王扒皮三天不洗的裹脚布还冲!”
廖二刚要咧嘴笑。
结果被陈锦文狠狠瞪了一眼,两人顿时缩着脖子噤了声。
在一处偏远的蒙古包,雪澜雅蜷在毡包角落。
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她立刻起身,透过毛毡缝隙往外张望.....
夕阳下,阿布带着一队汉人正朝营帐走去。
为首的汉人青年身形颀长,衣甲染着风尘,侧脸轮廓如阴山岩壁般冷硬。
“是他!”雪澜雅心中如小鹿乱撞。
她猛地扑到毡门边,发间银铃叮当乱响,“汉人!我在这儿,救我......”
刚喊了一句。
哈拖的两名亲信就拎着弯刀冲进来:“明珠还是省点力气吧,别让我们难做!”
...........
老首领的毡帐缀满彩绸,中间铜炉温着羊奶酒,热气氤氲。
陈锦文盘腿坐在羊毛毡上。
老首领将鹰头杖横在膝前,浑浊的眼底藏着审视,他斟满一碗酒,推了过去。
“陈小旗,我们草原的景色如何?”
陈锦文也不客气。
端过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淡淡的回道:“比不得中原风情,却也别有一番壮阔。”
“哼......”哈拖冷笑一声。
脖颈上的人骨嘎巴拉哗啦作响。
“汉人就是矫情,喝个马奶酒还要拽文!”
说着.....
哈拖放下啃食的羊腿,手上的油渍随便在衣上抹了抹。
然后目光带着挑衅。
“汉人,你说是来巡查草原....就你这点人,怕不是嫌命长?”
陈锦文放下手中的马奶酒。
喉咙火辣辣的灼烧感让他微微皱眉:“大明疆土,自当寸寸巡护。”
听到这话。
哈拖拍案大笑,震得铜壶叮当乱晃。
“就凭你,一个管十来号人的小旗?大清铁骑碾死你们,比踩蚂蚁还容易!”
见气氛不对劲。
阿古木瞪了儿子一眼。
随后转过头,歉笑道。
“我儿性子首,陈小旗莫怪。”
这哈拖明显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且对汉人成见颇大....
陈锦文自然不会和这种货色一般见识。
不想再搭理这厮。
他目光看向阿古木:“老首领,听闻贵部有位明珠,名唤雪澜雅,怎不见她?”
草原习俗与中原不同。
在中原,家中会客,女子不得入内。
但在草原,没有这般繁琐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