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周,整个西部防线的D3区域,仿佛化作了一座巨大的、燃烧的绞肉机。_优\品~晓·说+蛧? `首,发¢
天穹之上,不再有日升月落,只有无穷无尽的爆炸火光与浓郁到化不开的硝烟。大地之上,不再有风声鸟鸣,只有机甲引擎的咆哮、武器开火的轰鸣,以及异兽临死前的凄厉嘶吼。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由共和国西部战区发起的,针对编号【JF4-001】剧毒刺蜂集群的,一次小规模的围剿与净化,仿佛是大反攻之前的序曲。
靠近防线的D3区域,是绝不容许出现这种具备高度组织性、恐怖繁殖力与毁灭性潜能的集群生物。它们哪怕个体等级不高,一旦形成规模,其破坏力足以威胁到整条防线的稳定。
于是,成百上千的机甲,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对这片被蜂群盘踞的山脉与荒原,展开了最彻底的清洗。
“凛冬獠牙”特训营的训练任务因此而全面搁置,所有尚有战斗力的学员,无论是出于自愿还是军令,都加入了这场热火朝天的血腥盛宴。他们驾驶着各自的机甲,在真正的战场上,用鲜血与烈火,上着最残酷,也最深刻的一课。
而张聿,作为这场风暴最初的引爆点之一,却在这片喧嚣与杀戮中,陷入了长达一周的,深沉的昏迷。
……
意识,像是一叶漂浮在无垠黑海上的孤舟,在经历了漫长到仿佛永恒的沉寂与摇曳之后,终于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光。
光线很柔和,像是透过一层厚厚的晨雾,带着几分不真切的朦胧。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感觉”。
不是【三级连接】状态下,那种与钢铁之躯融为一体的,宏大而冰冷的感知。而是一种源自血肉之躯的,无比真实的沉重、酸痛与虚弱。仿佛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被拆开又胡乱地拼接了回去,充满了罢工般的抗议。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反复拉扯了数次,最终定格。
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素净得不带一丝杂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身上,贴满了各种冰凉的金属贴片,连接着无数细密的线路,通向旁边一排排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复杂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器。
嘀……嘀……嘀……
那平稳而单调的电子音,如同催眠的钟摆,让他有些恍惚。
这是哪里?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拼图,开始在他脑海中混乱地飞舞。
是那片遮天蔽日的黑色蜂群……是那座横贯天际,由死亡与能量构成的七彩虹桥……是裁决之刃核心反应堆那如同魔神心跳般的狂暴轰鸣……是最后,那尊钢铁神祇轰然倒塌……
我还……活着?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便有一名路过的护士注意到了他睁开的双眼。那年轻的护士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病房。
“医生!医生!05号床的病人醒了!”
张聿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艰难。他只能转动着眼球,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医疗设备比他上次苏醒时见到的更加高端精密。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
这里,应该是前线的战地医院。
没过多久,一阵清脆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医生制服,将高挑而匀称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一头干练的齐肩短发,一双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她的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微笑,但那微笑之下,却隐藏着一种让张聿感到莫名心悸的,锐利的审视。
居然是她。
杨曲。
张聿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杨曲走到病床边,拿起挂在床尾的电子病历板,快速地浏览着上面刷新的数据流。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波形图和生命指数,然后,才缓缓地,将视线落在了张聿的脸上。
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仿佛早己看穿一切的了然。
“哟,”她的声音平静而悦耳,却像一根无形的探针,精准地刺向了张聿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我们的‘穿越者’,终于醒了?”
轰!
张聿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