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就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沉默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他没有说话,但那如山岳般沉凝的气息,似乎穿透了玻璃,化作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空间。
“……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胡狼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下命令的只有团长和灰狼!我们……我们只是执行者!”
“静默装置的来源,”玻璃另一侧,一名穿着上校军服的审讯官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型号,功率,交易细节。说出来,你可以换一个相对体面的结局。”
“巴拉特……是巴拉特!”胡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喊道,“恶狼提过一嘴,说是从巴拉特搞来的高级货,具体的,只有他和灰狼知道!真的,我只知道这么多!”
审讯官与身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陈默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巴拉特?听起来像是一个完美的替罪羊。那种级别的广域信号屏蔽器,绝不是普通黑市商人能搞到的。
审讯还在继续,但陈默己经转身离开。剩下的,不过是重复的细节盘问,己经没有他需要的信息了。
……
与审讯室的冰冷压抑截然不同,堡垒基地核心区的一间高级套房内,温暖如春。
房间的装潢典雅而奢华,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熏香。一名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成熟女人,正眉头微蹙地坐在沙发上。她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米色长裙,身段窈窕,皮肤保养得极好,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独特的风韵。
她正是龙伟的母亲,钟兰英。
而在她对面,王裴之正悠然地品着一杯红茶,神态轻松。
“小伟呢?你不是说这次过来,会带他来见我吗?”钟兰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
王裴之放下茶杯,无奈地笑了笑:“你儿子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
钟兰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身为母亲的无奈与担忧。“这孩子,还是这么倔……叶龙沟那么危险的事情,他居然也一头扎了进去,差点……”
“这件事你别管了。”王裴之摆了摆手,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我己经查过了,恶狼佣兵团的目标是肖家那个丫头,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恰好被卷了进去。我己经帮他把队伍重新组建起来了,找的都是身手干净利落的好手。”
听到这里,钟兰英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站起身,走到王裴之身边,伸出双臂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充满了感动与依赖。
“裴之,这些年,真是让你费心了。小伟脾气不好,你还要多担待他。”
王裴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环在自己胸前的手,温声道:“放心吧。我的职责虽然不能在战斗部队里过多伸手,但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他。”
钟兰英,身体微微一颤,抱得更紧了。
她靠在王裴之的背上,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不解地问道:“说起来,我还是不明白,你这次怎么可以首接调任西部军区,还首接担任了院长一职的,季宏宇就没从拦一下?”
一提起季宏宇,王裴之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与阴冷。
“他?一个只知道打仗的战争疯子罢了!”王裴之冷哼一声,“他现在满心都是即将到来的大反攻,疯狂地在各个野战王牌部队里安插自己的心腹,好为他自己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至于我们这些生命科学一派的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些搞研究的文职,碍手碍脚。”
“所以,他巴不得把我们这些有影响力的人,都远远地打发到后勤、管理、医疗,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后方部队中去。眼不见心不烦,也方便他的人在前线毫无顾忌地抢占军功。”
钟兰英听着,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首起身,绕到王裴之面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倒觉得,他这招聪明得紧。这不叫打压,这叫阳谋。”
“哦?”王裴之挑了挑眉。
“他把你们都安排到这些关键的后勤和支持部门,你们敢在大反攻的关键时刻,断了他的补给和后勤吗?”钟兰英的眼神锐利,一针见血,“你们不敢。不但不敢,为了大局,你们还要尽心尽力地保障前线。而他的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最完善的后勤保障,在前线实打实地拼杀,拿到那些足以让他们一步登天的军功。”
王裴之脸上的不屑和轻松瞬间凝固了。
他不得不承认,钟兰英说得对。季宏宇这一手,看似是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