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一直皱着眉,对沈留香的自言自语置若罔闻。~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
突然,他抬起头,问了沈留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公子爷,那一幅墨宝,为何会变成一卷白纸?”
嘶!
沈留香险些被闪了腰。
这个戍边老卒的思维,真是跳脱啊。
你现在问这个合适吗?
你不是更关心下一步的局,应该如何破吗?
再不济也问问我如何对付沈留白母子啊。
问我啊,夸我啊,快拍我马屁啊。
本世子都忍不住要装逼了啊。
老黄见沈留香不说话,晦暗的眼眸之中露出一抹精光。
“老奴守夜,田庄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老奴的眼睛。”
“世子炮制墨宝,乃老奴亲眼所见,铁箱之中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机会替换。”
“怎么就变成一卷发黄的宣纸了呢,老奴百思不得其解啊。”
沈留香心中鄙夷。
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你?
拉倒吧。
每次公子爷都被蒙面美女压榨,痛不欲生。
你怎么没发现公子爷房中多了一个大活人?
如此可知,那蒙面美女的功夫,比老黄还可怕啊。
其实,沈留香的法子说起来一文不值。
以桃花红胶加青柿子涩汁,然后加点隔夜酸败米汤,秘方大成。
用此秘方配上七成徽墨写字,五日之内,墨迹必褪。
无他。
一开始墨胶和桃花红胶暂时融合,墨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三四天内,隔夜馊米汤的淀粉酶,就会渐渐侵蚀桃花红胶的黏性。!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而青柿子汁水中的单宁酸,则乘机让炭墨颗粒氧化消失。
沈留香担心氧化太快,所以特地让吴仲翁叮嘱王掌柜,以铁箱密封卷轴,减少和空气的接触。
至于临摹一幅墨宝,又或者让氧化后的墨宝留下一句脏话。
这些对清北中文系骄子来说,简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轻松容易。
撒泡尿的功夫就完成了。
沈留香心中想着,暗暗偷笑,却是一脸正色。
“老黄可别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我送去的明明是长春山居图,只是被王掌柜换成了一卷白纸,人证物证俱全呢。”
老黄脸色一黑,却听沈留香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你想知道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铁罗汉和王掌柜这一层隐秘的关系?”
老黄哈哈一笑,怡然自得地开始抽起了烟袋。
“世子爷是富贵人,喜欢上天香楼找小娘。”
“老黄是个穷贱之人,喜欢到铜锣巷子找大屁股婆娘。”
“十个铜板一晚,很便宜哟。”
“王掌柜虽然不算穷, 却小气得紧,也喜欢到铜锣湾巷找娘们。”
“凑巧的是,他和老黄找的娘们,同是大屁股的刘寡妇。”
“王掌柜为人精细,却爱说梦话,刘寡妇知道了他的事,我也知道了。”
同道中人!
沈留香秒懂,震惊地打量着老黄。
什么高手,高你娘卖麻花的手哟。
堂堂高手找女人,居然沦落到找铜锣巷中的老妪暗妓。
沈留香对绝顶高手的美好憧憬,一瞬间幻灭了。
他都能听到灵魂深处发出的呻吟。
前世那些武侠童话果然是骗人的,谁相信谁是狗。,天~禧′暁?税¨徃- !最-欣′漳`结.埂?鑫-快`
老黄看着沈留香面色古怪,似乎牙疼,又似乎在唏嘘什么,呵呵一笑。
“公子爷可以为我解惑了吗?”
沈留香嗯了一声,突然伸手向前一指。
“快快快,铁罗汉和王掌柜走了,快追上去。”
老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佝偻着腰,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沈留香听得脚步声响,却见黎伯和阿碧早已经来到不远处恭候。
沈留香挥了挥手,在阿碧的搀扶下,上了牛车,继续回田庄。
牛车缓慢,刚刚行得一段路,只听牛车后面马蹄声骤响,一彪人马如飞一般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