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
他的审问赵飞雪,眼睛却死死盯着沈留香,瞳仁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赵飞雪始终静静地站着,依然矢口否认。
“知府大人,无论你如何构陷,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徐千重怒极反笑,声音冰冷之极。
“好,你不认罪没关系。”
“你丫鬟晴雯的供词,还有你侍卫长月歌的供词,都己经签字画押。”
“这案子也不用审了,我只需将供词、卷宗送到圣上面前,任凭圣上发落便是。”
赵飞雪雪白的贝齿把下唇咬出了血,却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这一桩案子,癫狂的沈留白,己经说出了真相。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赵飞雪是冤枉的。
这一点,甚至温老夫子也知道。
然而,这不是一桩普通的公案啊。
这是赤果果的政治斗争。
政治斗争是肮脏的,血腥的,没有任何底线的。
没有天理法纪可言,只有成王败寇一说。
赵飞雪知道,这一桩案子的供词、卷宗,只要送到圣上面前朱笔御批,镇国侯府立即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然而,知道归知道,赵飞雪除了矢口否认之外,却根本没有办法为自己辩白。
另外一边,赵国柱也知道这个道理,眼睁睁地看着无计可施。
徐千重正准备结案,沈留香却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忘形。
“知府大人,你未免太过心急了。”
“刚才徐沛徐公子说,那锦书是他假借芷晴小姐的名义写的,还毁去了锦书。”
“这一招壮士断腕真狠啊,却没有鸟用,因为……那一方锦书是假的。”
假的!
听完沈留香的最后一句话,徐千重犹如被当面砍了一刀,悚然变色。
徐芷晴也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脸色大变。
父女俩几乎同时想到了某种可能,齐齐向沈留香看去。
果然,沈留香笑眯眯地取出了一方锦帕,懒洋洋地向众人展示。
“大家请看,这才是沈留白贴身而藏的锦书。”
“此物证实在太重要了啊,我担心沈留白弄丢了,所以来了个狸猫换太子,专门替他保管。”
徐千重全身颤抖,盯着沈留香手中的锦帕。
徐芷晴花容失色,也同样盯着锦帕,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一方锦帕,绣着一幅春水鸳鸯图,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簪花小楷。
在锦帕的左下角,有一个小小的“芷”字
其他人如温老夫子,赵国柱都懵了,每个人都在倒抽凉气。
这个杀千刀的小白脸啊,竟然设下如此一个大坑。
徐沛就这么被他活活坑死了!
沈留香看着众人惊愕,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没有想到,徐公子竟然这么着急上火,竟然为了毁灭假锦书,不惜自杀。”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毛糙了。”
“像我这么聪明,这么沉稳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噗!
徐千重再也忍耐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指着沈留香,睚眦欲裂。
“你……你这个孽畜,我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