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威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扶着刘远山,勉强过了河。-0?0?小¢税?旺. ′埂·鑫¢罪/全?
刘远山大口吐血,神情萎靡,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喘息,神色阴沉,眼眸中似乎要喷出火一般。
过了怒江,威武军休整,这才发现刚才一战,又死了十几人。
刘远山身子肥胖,下马极为不便。
刘志威也不顾地下泥泞,趴在地上,让他踩在背上,安然落地。
接连经过两次马贼侵扰,威武军中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士气低落。
刘远山便吩咐沿河安营扎寨,就地休息。
中军大营之中,刘远山阴沉着脸,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刘志威小心翼翼,在一旁伺候,为他倒酒。
刘远山突然看向了刘志威,一向暴戾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慈祥之意。
“你也累了一天了,不用伺候我了,坐下来喝几杯酒,暖暖身子。”
刘志威顿时受宠若惊,眼眶都红了。
刘远山性子暴戾,不知为何,对眉清目秀的小白脸极为厌恶。
偏偏刘志威就长了一张小白脸。
这可倒了大霉,从小到大,刘志威好像个透明人,刘远山对他视而不见,冷漠之极。
刘志威偶尔犯点小错,那便会招来刘远山的雷霆之怒,轻则罚跪,重则杖责。
甚至不用任何理由,只要刘远山心中不痛快,都能用鞭子狠狠抽刘志威。
一首抽到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为止,完全把他当成一条狗。-看-书?屋^ !无\错/内/容^
这也就造就刘志威心理极度扭曲。
他对外异常嚣张跋扈,但只要听到刘远山的声音,见到刘远山的背影,立即就会变成抽掉脊梁骨的哈巴狗。
刘远山如此和颜悦色对待刘志威,这十几年来算是头一遭了。
刘志威战战兢兢不敢坐,刘远山也不勉强,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我心中不痛快,总是苛责于你,你不要生父亲的气。”
刘志威惊呆了。
刘远山居然向自己道歉?
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刘远山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脸上出现了怒气,随即控制了情绪,叹了一口气。
“我喜欢你大哥,喜欢他的勇武果决,总觉得这才是一代雄主的样子,厌恶你的窝囊懦弱,但是现在看来……”
刘远山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睛无神地看着刘志威。
“你才是好孩子啊,咱们威武侯府有一个雄主就行了,不能出现两个雄主。”
“开疆拓土的事交给我,你能守住祖宗基业就可以了。”
刘志威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跪地磕头。
“阿爹,大哥武功才能胜我十倍,我不敢和大哥争啊,阿爹千万不可。”
刘远山的眼眸中又冒出怒火,大声斥责。
“没用的东西,你给我站起来,挺起腰说话。”
他怒火上升,突然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刚刚有些红润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k?u?x*i-n?g~y!y¨.·c\o+m^
刘志威心慌意乱,赶紧取出随身的手帕,帮刘远山擦拭嘴上的鲜血。
刘远山却伸手挡开了他,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被沈家小狗毒计陷害,气着身体,伤了元气。”
“但是没关系,等为父回去,就会让镇国侯府付出十倍的代价,一定把镇国侯府斩尽杀绝,将所有封地抢过来。”
刘远山说着,眼睛凝视着刘志威,蕴含期待之意。
“孩儿啊,为父为你开疆拓土,你要守住这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才行,以后要做一代雄主,不能这么软弱了。”
刘志威战战兢兢。
“是,是,但是我大哥……”
刘远山一声断喝。
“别给我提那个狗东西,老子只后悔当年没有把他溺毙在尿桶!”
刘志威瞠目结舌,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如此仇恨大哥,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刘远山好容易才压住快要吐出来的血,看着刘志威瑟瑟发抖,叹了一口气。
“你自己去歇息吧,或许在最近几日,你就能看清你大哥的嘴脸了。”
刘志威又给刘远山磕了一个头,方才走出中军大营。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的怯懦和恐惧好像变魔术一般消失不见,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