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虎终于得到了钦差大臣驾临的消息,赶紧从老龙口坝堤赶了下来,迎接圣旨。?顽*夲¨榊\栈? ¨首^发+
此时的沈伯虎,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一身泥水淋漓,手中还握着锄头,裤脚卷起老高。
他的脸晒得黝黑,手掌上己经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就连手指骨节都粗壮了许多。
乍一看,这根本不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侯爷,完全就是一名下贱的民夫。
其他侯爷为了表示与民同忧患,共安乐,农忙采桑之时,确实也会下地做做样子。
这种装腔作势,类似于后世官员,鞋子上套着塑料袋,植树摆拍那种,假得无以复加。
但沈伯虎可不一样。
民夫在堤坝上劳动十个小时,他可能要干足十五个小时。
因为除了劳动之外,他还要组织人手,指挥调度,听取汇报,调配建筑材料,安排民夫食宿等等。
这种事情,原本侯府管家黎伯就能胜任的。
但沈伯虎却不愿意把这等事关几十万子民身家性命的大事,交给其他人。
不管多么疲惫,无论大小事宜,他都亲自做,并做到极致,
几天时间内,沈伯虎瘦了一圈,黑了许多,丢在民夫群中,一点都不显眼。
当然,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五六万民夫,亲眼看到镇国侯带头苦干,一个个倍受鼓舞,士气高涨,苦活累活都抢着干。`欣¢纨_夲/鰰~占+ ¢首~发*
毕竟,这可是一位侯爷啊,超一品大员的存在。
以后回去和其他人吹牛,说自己和一位侯爷并肩作战,一起抬过沙袋,一起喝过酒,一起撒过尿,旁人都要羡慕得眼睛发红。
这种牛逼能吹一辈子啊。
因为身在野外,沈伯虎也来不及穿朝服了,急匆匆便来到刘公公和王逢春面前,躬身行礼。
“钦差大臣驾临,本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刘公公打量着沈伯虎,眼眸中闪过幸灾乐祸之意,嘴角微微上翘。
镇国侯府果然急了,就连镇国侯都亲自下场修筑堤坝,可这种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镇国侯府就那么几个人,又怎么可能把几万名民夫的活给干了?哈哈哈哈。
陛下真是英明啊,略略动动小手指,就让镇国侯府无路可走,万劫不复!
王逢春却是衷心佩服,眼眶都湿润了。
如沈伯虎这样的侯爷,整个大赢王朝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
三人见面之后,寒暄了两句,刘公公咳嗽了一声,便取出圣旨宣读。
沈伯虎跪下接旨。
刘公公一边宣读圣旨,一边打量着沈伯虎脸上的神色。
沈伯虎接旨之后会如何?
恐怕会吓得魂飞魄散吧,甚至跪地哀求,嚎啕大哭。
因为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我·地?书?城^ ·免′废~悦/毒/
江南民夫己经被征调一空,想要在皇帝规定的时间内,重修老龙口坝堤,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
任何人接到这一道圣旨,都会被吓尿的。
果然,刘公公圣旨宣读完毕,沈伯虎接过圣旨,浑身颤抖,脸色蜡黄,难看之极。
王逢春于心不忍,出言安慰。
“侯爷也不用太着急了,此时距离秋汛还有时间,一定有办法的。”
沈伯虎瑟瑟发抖,脸上露出了苦笑。
“大人多虑了,本侯并不着急,只是最近在堤坝上淋了雨,犯了寒症而己,回去喝点姜汤就好,不碍事的。”
刘公公对沈伯虎的说法嗤之以鼻。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硬撑,有意思吗?
谁不知道你镇国侯府封地内的子民己经被抽调一空,修筑坝堤无人可用,你不着急,谁着急啊?
都急得发抖了,脸色都变了,兀自嘴硬!
刘公公心中腹诽,淡淡地看着沈伯虎。
“原来侯爷早己经开始修筑坝堤了,很好,咱家奉皇命而来,王大人作为钦差大臣有监工之责,我们想上坝堤看一看如何?”
沈伯虎脸色有些为难。
“坝堤之上泥泞脏乱,人又太多,恐怕怠慢了两位大人。”
刘公公尖声尖气地笑了起来。
“镇国侯多虑了,咱们都是为陛下办差,说什么怠慢呢,请前面带路吧。”
沈伯虎依旧很为难。
“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公公挥手打断,声音中己经带上了几分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