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黑甲武士,以及为首那两张涂抹着黑灰、如同恶鬼的脸庞!他怀中的美妾发出凄厉的尖叫。
“你……你们是……” 刘仁恭的醉意瞬间被无边的恐惧驱散,他认出了阿鲁台和扎哈身上那属于顾远亲卫的独特徽记,更认出了他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死物的冰冷杀意!“顾远!是顾远派你们来的?!顾远!你居然也不安好心!守光!守光我儿何在?!”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徒劳地向后缩去,肥胖的身躯抖如筛糠。
回答他的,是阿鲁台手中沉重的战锤带着凄厉的风声砸落!
“啊——!” 惨叫戛然而止。红的血,白的浆,瞬间迸溅在明黄色的龙纹帐幔上,如同绽开了一朵妖异而残酷的花。
扎哈看也没看刘仁恭身边美妾血肉模糊的尸体,手中弯刀寒光一闪,旁边刘仁恭的谩骂也停止。他们打晕了刘仁恭,传令去找刘守光。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这座象征着幽州最高权力的奢华寝殿,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制的铜哨,放入口中。
“咻——咻咻——咻——!”
三短一长,尖锐刺耳的哨音穿透殿宇,压过殿外的嘈杂混乱,清晰地传遍王府每一个角落!这是行动成功的信号,更是给早已按捺不住的刘守光——发出的夺位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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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哨音响起的刹那,王府各处,忠于刘守光的将领同时拔刀!
“奉世子令!诛杀叛逆,拥立新主!”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更大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的惨嚎声在王府各处轰然爆发!忠于刘仁恭的势力在突如其来的内外夹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瓦解崩溃。权力的更迭,在血与火的洗礼中,以最残酷的方式降临幽州……
阿鲁台和扎哈对视一眼,迅速隐入殿角的阴影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舞台,属于迫不及待的刘守光和他即将建立的“大燕”了。而这场由顾远亲手点燃的幽州惊雷之火,其灼人的热浪和冲天的浓烟,必将以最快的速度,席卷到柏乡,席卷到李存勖的中军大帐!
数日后,晋阳,晋王府。
李存勖正志得意满地审视着沙盘,筹划着下一步南下攻梁、同时威压成德、义武二镇,彻底消化河北的方略。柏乡大胜的余威仍在,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天下已在掌中。
“报——!八百里加急!幽州急报!” 一名风尘仆仆、背插三根染血雉羽的信使几乎是滚爬着冲入大殿,声音嘶哑凄厉。
殿内欢愉的气氛瞬间冻结。李存勖霍然转身,目光如电:“讲!”
信使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禀……禀殿下!燕王……燕王刘仁恭……昨夜于王府寝殿……遇刺被囚!世子刘守光……已……已宣告继位,自立为帝,国号大燕!幽州……幽州全城戒严,封锁消息,屠戮……屠戮不附者……血流成河啊殿下!”
“什么?!”李存勖如遭雷击,脸上的志得意满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暴怒的铁青!他猛地一脚踹翻身前的沙盘,木屑纷飞,代表城池的模型滚落一地!“刘守光!竖子安敢如此!刘仁恭……废物!废物!” 他咆哮着,额角青筋暴跳。
刘仁恭被囚禁了?被刺?刘守光篡位称帝?!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存勖的宏图之上!他原计划是挟柏乡大胜之威,或逼降或攻伐,将幽州这块肥肉也纳入囊中,彻底消除后方隐患,再全力对付朱温。如今幽州不仅没成囊中物,反而在刘守光这个野心勃勃的疯子手里称帝自立!这等于在他后院点燃了一座巨大的烽燧台!
更让他心头剧震、疑窦丛生的是——刺客!信使口中那批行动迅捷如电、手段狠辣精准、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黑甲死士!是谁?朱温的杀手?不可能,朱温刚在柏乡被打断了脊梁骨!契丹阿保机?契丹此刻正被自己散布的谣言和王庭内部的纠纷困扰,耶律阿保机焦头烂额……难道……是顾远?!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顾远!他刚走,幽州就出此惊天巨变!他之前还“好心”献计以幽州为主战场……让自己去联络刘仁恭……难道这一切都是顾远的圈套?他让我去联合刘仁恭,而是去……他暗中策反刘守光?!借刀杀人?!把幽州这潭水彻底搅浑,把刘守光这个疯子推上前台,来牵制自己?!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李存勖的脚底直冲头顶!他第一次感到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顾远那张总是带着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