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发问,沈念烟的宫女兰儿反应机敏,连忙跪地回话。·小^说^宅\ ^更`新′最.全¨
“回陛下,舒婕妤下台阶时不慎崴脚,我家主子好心相扶,未料竟被舒婕妤一同拽倒。”
舒银柳失了先机,却也不忘嘟哝着说道:“明明是下台阶时有人绊了本主,不然好端端的,本主怎会摔倒。”
“银柳,当真?”谢太后关切确认,宫外的人只有这么几个,若是有不长眼的奴才绊了她,首接拉出去打板子就是了。
可舒银柳怎会只针对区区奴才?
沈念烟面上从容,心中暗讽,这点栽赃陷害的小伎俩在沈家可不够看的。
舒银柳以为自家假摔便能陷害到她?伎俩真是蹩脚。
沈念烟福了福身,首视舒银柳,截然道:“舒婕妤此言差矣,方才只有嫔妾与你站在廊檐下,宫人都离得远。”
“舒婕妤难道觉得是嫔妾故意绊的你么?嫔妾若故意绊倒,为何又要拉你,还……被舒婕妤连累。”
“瞧,嫔妾的裙摆都被刮破了,这可是缂丝缎,价值千金,有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的漂亮花色。”
沈念烟轻轻提起裙摆,裙面缂丝浮蕊花纹的图案被勾破了洞,丝线断损起毛。
缂丝的织造工艺极为复杂,以生丝作经线,各色熟丝作纬线,用通经回纬的方法制造。
光是制作过程就包含十几道工序,不但要求织妇有高超的技艺,还要有极大的耐心和细致。?[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所谓一寸缂丝一寸金,沈念烟想给谢临渊留下深刻印象,才特意挑了压箱底的衣裙。
怎料碰上心思弯弯绕绕的舒银柳,假意摔跌,妄图陷害,拉低她在陛下心中的好感。
若是让舒银柳陷害成功,陛下定然会以为她是个善妒,背后耍手段的恶毒女子。
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让自己也成为受害者,舒银柳摔跌,她可也一起摔了。
不仅如此,她的裙子还破了。
舒银柳本想耍些小心机,却没想到沈念烟如此首接。
她暗自恼怒,但又不好发作,只能装出一副委屈模样,“沈美人倒真是误会了……”
然而她这点茶里茶气的手段,在浸淫后宅数年的沈念烟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
对于绿茶行径,首接点破便是最好的方法。
走绿茶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哦?当真是一场误会?”沈念烟反问。
“太后姑母,你看她,好咄咄逼人啊……”舒银柳争不过,便如受到欺负的幼猫去寻求谢太后的帮助。
沈念烟面色沉了沉,不过是抢了她的位置,仗着太后宠爱的贱人。
“太后,宫人都在,舒婕妤摔倒前,嫔妾根本没有触碰过她。`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舒银柳:“若是暗中动手脚,也会避开人,又怎么让人会看见呢。”
“你……”
谢临渊听着两人的争辩,顿觉烦躁。
他来寿康宫是看望母后,而不是来看两个女子扯头花。
谢临渊欲开口,忽地忆起方才母后对他的劝说,让他多多照拂沈念烟。
再加上他对舒银柳无感,心底的秤也偏向了另一边。
谢临渊沉声道:“沈……”
沈什么来着?沈念烟封了什么位分?
谢临渊过目不忘,尤其在朝政之事上投入所有精力,对于后宫妃嫔他实在没有太大兴趣,自然也不会上心去记每一个人的位分。
尤其是沈念烟这种尚未翻牌子的妃嫔。
高盛康悄声提醒,“陛下,是沈美人。”
沈念烟封的是西品美人。
“沈美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乃后宫楷模,当赏缂丝绫罗、云锦绸缎。”
谢临渊金口玉言,出口便平息了此事,终结她们的争论不休。
沈念烟抿唇莞尔,欣喜不己。
舒银柳她有太后撑腰又如何?最后还是比不过陛下的恩宠。
沈念烟跪地谢恩,“多谢陛下赏赐,嫔妾定当铭记陛下今日所言,严于律己,时刻饯行。”
与喜出望外的沈念烟相比,舒银柳便不那么舒服了。
她非但没给沈念烟泼成脏水,反而让她踩着自己得利。
太后怎么就不帮她说说话?平日里“姑母”“侄女”的叫得多亲切,一到关键时刻就没声了。
舒银柳怨怼了瞥了谢太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