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越往南走,气温逐渐暖和,官道两旁柳丝轻扬,谢临渊与宫妃所在的车队在码头前停驻。?y.k*r_s?o~f-t¢..c~o!m+
程明姝走下马车己经是傍晚,只见晚霞染透江水,波澜壮阔的水波拍打岸边圆石,溅起层层水花。
一支船队在岸边停靠,最大的画舫高十余丈,分两层,建有亭台楼阁,雕栏扶手,舱室更是数不胜数。
另有两条小一点木船则停泊在画舫两侧,似是保驾护航,但外饰同样富贵逼人。
程明姝搭着碧萝的手腕下了马车,便见一名男子身着靛蓝色云纹官袍,朝着谢临渊的方向撩起袍摆,跪地俯身,大声说道:“微臣陆明远,恭迎陛下圣驾!”
声音洪亮恭敬,就连江水声都压过一分,清晰传进众人耳蜗。
谢临渊身着玄色锦袍常服,头戴玉冠,身上虽无皇室样式的饰物,但通体矜贵。
“陆卿起来吧,船队可准备好了?”
陆明远连忙起身,恭敬回道:“陛下放心,微臣己按照您的吩咐在清璃江边备好船队,定能保陛下南巡一路顺遂。”
谢临渊点头,“陆卿做的不错。”
陆明远头也不敢抬,“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引路吧。”谢临渊启唇。¨小!说/宅* ?更!新\最?快*
在陆明远的带领下,众人踩上甲板登船。
其他人还迷迷糊糊摸不清状况的时候,程明姝便己经反应过来。
原来陛下在南巡前边暗中授意官员准备船队,他们一行人则在半路突然选择水路前行。
不但如此,他还故意放出烟雾弹,让宫人穿着宫妃服饰走陆路,以此迷惑地方官员,让他们摸不清自己的真实行程。
谢临渊如此大费周章,恐怕此次南巡牵涉的问题就不止考察吏治、查私铸钱那么简单了。
他们登的船是最大的画舫,朱漆雕花的船身,从外望去十分华丽,就算船体内部也是说不出的华贵。
船头宽阔甲板上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摆满珍馐佳肴与极品酒酿,西周窗户皆用细纱帐幔遮挡,透过帐幔,可隐约看到外面的江景。
画舫内舱室数量繁多,谢临渊的舱室设在二楼最优越的位置。
程明姝与其他人的舱室则在一楼,虽不如陛下所属的奢华,但也布置讲究。
而供宫人与侍卫休息的舱室则在船尾。左右两艘船只一方面能保驾护航,另一面也能及时为大船补给。
众人分好船舱各自休息,程明姝坐在窗边,轻拍着怀里孩子的背部。,小!说-C/M¨S¨ `更_新\最¨快`
船队开始启航,江水泛起波涛,不断往后涌去。
许是画舫随着江水起伏,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摇床,福福在程明姝怀里入睡极快,她都没怎么哄。
将福福交给做事沉稳的莲杏,程明姝交代:“带过去,好好看着他。”
夕阳西下,江面浮光跃金,煞是好看。程明姝望着外边的江水出了神,不多时,苏玉珂求见。
程明姝回神,点头让她进来。
苏玉珂进来时面上犹带一抹忧虑,程明姝瞧出她的异样,“怎么了?本宫见你忧心忡忡的。”
“妾是觉得自从南巡开始,这一路都不安宁。适才妾出门时经过怀芷瑶的舱室,听见了争执声。
仔细一听,原来是晏依玉觉得画舫上的人手少,特意要了怀芷瑶的一名宫女去伺候,两人因此发生了不快。”
“娘娘,您说您要不要去调解调解,施展一下您的风度?”
程明姝闻言莞尔,“你还真当本宫是皇后了,遇到大小事务都得出来调解,一展风范。”
苏玉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你带来的消息于本宫而言倒有几分价值。”
按理说怀芷瑶之前在她离宫时,得了陛下厌烦,不应该出现在南巡的伴驾名单中,可她偏偏跟来了。
此举实属反常,另外宫里又多了个晏依玉,变得更为热闹。
正好如今两人有了摩擦,她大可以借题发挥试探陛下对两人的态度。
晚膳时分,苏玉珂争着要回去不敢打搅,被程明姝强留下来,两人共同用过,程明姝才放她回屋。
月上中天,两岸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与层岩叠翠的密林,星月无辉,隐在乌云之后,衬得西周的江水仿若蛰伏的猛兽,不时发出涛声低吟。
程明姝提着琉璃灯踏上二楼,正准备求见谢临渊,却不曾想早有一人比她先到。
晏依玉被高盛康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