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上坠着的泪珠忽地滴落,一颗接一颗,似断线珍珠。-d^a¢n!g`k_a′n~s-h\u^.`c¢o?m`
程明姝在被宋佩英诽谤诬陷时没哭,却在听到谢临渊说相信她时,哭得梨花带雨。
谢临渊将她抱入怀中,用指腹一点点极有耐心地拂去她眼角泪珠。
“是朕对不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别再哭了,朕看得心里难受。”
谢临渊要赏赐她,本就是程明姝意料之中的,若没有宋佩英搅局,她最多也只能得些黄白之物。
可宋佩英恰好出来搅局,程明姝正好借她为踏板,谋取自己想要的。
“那臣妾斗胆求陛下一个恩典。”
“你但说无妨,朕都答应你。”
明姝知分寸,识大局,他并不担心她会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
程明姝侧脸贴着他的肩头,吐气如兰吹拂线条流畅凌厉的脖颈与喉结。
“听闻风梧郡守胆大包天,拦截了许多流放的犯人,驱使他们采矿、铸钱,臣妾……臣妾的家人恰好也是流放岭南,至今下落不明,若是那采矿铸钱的工人里有臣妾的家人,还望陛下能派人帮忙寻一寻下落。”
虽然程砚修与程迹星现在有沈墨寻庇护,但东躲西藏也不是长久之计。
若谢临渊答应,她会寻个合适的机会递信出去,让两个哥哥做好准备。+m_i!j+i~a_s~h,e`._c+o!m/
只要能让程家人光明正大出现在陛下跟前,翻案的那日就不远了。
谢临渊微微一怔,“此事倒也不难,朕答应你便是。”
程明姝没漏过他的怔愣,抬起鸦睫,犹带水汽的眸子望进他的深眸,“陛下可是觉得为难,毕竟臣妾的家人还是带罪之身,若实在为难,就……”
“不会,朕以为你会求朕给程家翻案。”比起重启程仪贪墨案的难度,寻找程家人下落根本不算什么。
程明姝忽地生出一丝希冀,水眸里生出一点光亮,“那……倘若真的寻到了臣妾的家人,查明程家确有冤屈,陛下可会为程家翻案?”
谢临渊是看过程仪案的卷宗,的确处处有蹊跷,至少程仪贪墨的罪名并不是板上钉钉。
等南巡一事了结,他可以腾出手细查当年案子背后的隐情。
“若程家确实蒙冤,朕身为一国之君,自当还程家一个公道。”
程明姝才止住泪又红了眼,她挤出两地泪水,滴在谢临渊绣着龙纹的衣襟,嗓音哽咽,“若真有那一日,臣妾替家人谢陛下大恩。”
程明姝被哄好,回过神夜己深,原本的兴致被搅散,程明姝也没有多留便要回卷帘邀月。-|÷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离开白石浣水前,她忽地忆起一件事。
“陛下,臣妾想问一事。长广王妃将她知道的和盘托出,事成后,她怀里的孩子您打算如何处置?”
谢临渊眸一深,没有首面回答:“长广王妃揭露长广王罪行有功,朕不会祸及她以及她的家人。”
谋逆是诛九族的死罪,以常理而言,长广王妃及其母族是要一同被处死的。
谢临渊只说不会追究与长广王没有血缘关系的王妃和王妃母族,那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斩草不除根的道理,谢临渊不会不懂。
程明姝微微一笑,“臣妾明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长州风云突变,乌云密布苍穹,暴雨如注,荷池里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花被铜钱大的骤雨浇打,枝干弯折,花瓣凋零。
谢临渊让陆明远收集当地刺史与郡守为官不仁的铁证,再派虞子安潜入王府书房,取得关键罪证。
几日后,证据俱己收集齐全,密谋两年的谋逆计划浮出水面。
“长广王、长州刺史、青阳郡收为官不仁、谋逆叛国,罪证确凿,传朕旨意下令捉拿叛贼,包围王府!”
旨意如惊雷般迅速传达下去,整个青阳郡顿时风声鹤唳,百姓皆闭门不出,长街空空荡荡,城郡陷入死寂,唯有军队的金戈铁马声。
避暑行宫内也处处戒严,无时无刻不见禁卫们严密巡逻。
程明姝知晓谢临渊终于动手了,要肃清整个长州的势力,必定逃不开血流成河。
如今局势紧张,她甚少带福福出宫,生怕出什么意外。
去长广王妃的频次也逐渐减少,她似乎也感受到长州的天要变了,只一心一意安胎。
夜色如昙在天际舒展,卷帘邀月内烛火琼琼,程明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