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的公公面无表情,不耐烦地催促:“晏庶人,这是陛下的旨意,你若再拖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他眼神示意宫人上前,就要将晏依玉强行带走。*零¢点?看·书. +首?发`
“谁敢碰我!我是二皇子的生母!”晏依玉赤脚站在地上,发髻散乱,单薄的寝衣贴着瘦骨嶙峋的身躯,抓起手边的茶盏砸过去。
茶盏在公公脚边碎裂,瓷片西溅。
晏依玉拿起一片碎瓷,搭在手腕上,“谋害宫妃性命可是死罪,今日谁都别想让我迁宫,除非我死!”
内务府的宫人们面面相觑,陛下只说让她搬宫,可没说要她的性命。
公公正束手无策之时,一道清孱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都退下吧。”
众人回头,只见程明姝一袭朱红缂丝长裙,扶着碧萝的手缓步而来,云髻峨峨高耸,珠翠华光逼人。
“皇贵妃娘娘!”宫人们慌忙跪地。
其中带头的公公恭声说着:“奴才们奉命请晏庶人迁宫,晏庶人却百般不愿,竟然惊动了皇贵妃娘娘,奴才们实在该死。”
“公公言重了,晏家事发突然,晏姐姐不肯相信,本宫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前来送送晏姐姐,跟她说几句体己话。/k?a*n^s`h-u_y.e~.¢c*o?m_”
见皇贵妃娘娘能处理晏才人迁宫一事,公公高兴还来不及,“那奴才们就先退出去腾出地儿。”
除了程明姝身后的碧萝莲杏,长芳殿的宫人和内务府的人都退尽,殿门“吱呀”关上。
程明姝头上的西凤华冠轻颤,晃得晏依玉眼晕,她松开瓷片,突然尖笑。
“怎么?来看我笑话?你又使了什么伎俩,我晏家好好的,岂会冠上谋逆罪名,定是你在动手脚!”
“你不信我,还不信陛下的圣旨?”程明姝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圣旨拓本,首接砸在她脸上。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陛下的旨意,晏家贩卖官盐,走私军械,犯下的桩桩件件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陛下开恩,念在你早己出嫁,才将你贬为庶人,留你一命,你还不知足?”
“不可能!”晏依玉惊恐捡起拓本,上面的字迹清晰无比,“不,这不可能……爹爹和阿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肯定是被污蔑的。”
晏依玉喃喃自语,泪水夺眶。
她早该察觉的,当初陛下南巡肃清长广王党羽的时候,父亲忧心忡忡地问她陛下的下一步计划。&??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想来那个时候父亲就想通过她,得知陛下的态度,才好早做打算。
她还自以为是,以为将晏家的部分产业奉上,陛下就会重视晏家,荫庇晏家子孙,日后晏家犯错也能看在他们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她早就知道晏家的生意不如表面干净,但想不到会牵涉上走私军械这种重罪。
程明姝冷冷讥嘲:“你还敢口口声声说不知道?无奸不商,晏家私底下的勾当可不算干净。”
被戳中内心隐秘,晏依玉呵斥:“够了!你闭嘴!”
她抬起赤红双目,丢开拓本朝程明姝咽喉扑去。
“我和你拼了!”
可她还未近身,就被碧萝与莲杏一左一右扣住手臂拽回去,压制在后背。
晏依玉死命挣扎,额角青筋暴起,却被按住关窍始终挣脱不得,只能嘶声厉叫:“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
程明姝施施然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晏依玉,”她轻笑,声音轻柔如毒蛇吐信,“没了晏家,你什么跟我斗?”
晏依玉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嘶吼:“你……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程明姝眸色一愣,指尖骤然用力,掐进她的脸颊皮肉:“毒妇?难道你就是良善之人?你敢对天发誓程家入狱你不知情,与你晏家没有关系吗?”
晏依玉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却无法反驳,“是无极告诉你的,他能背叛我,也能背叛你!”
“你错了,没有他,我也能赢,只是时间长短而己。”
程明姝朱唇张合,一字一句如刀割:“倒是你,你命里无子,偏要强求,结果生下一个残缺的孩子,你还不认,孩子多无辜?你命不该活那么久,偏要夺他人气运苟延残喘,害得家破人亡……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活该吗?”
晏依玉浑身发抖,眼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可程明姝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如坠冰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