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中的那样,不全然交出一颗心,你会如何?”
“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朕不信始终无法软化你的心。”
“那我试试……?”
话尾方落,他的吻便压下来,余音淹没在缠绵的唇齿之间。
熹光明透,照亮空气里飞舞的浮尘,腰肢被他往怀里带,她也试着举起双臂,踮脚,勾住他的脖颈,给予回应。
……
封后圣旨于当日宣告天下,朝堂零星的反对声被程家兄弟、陆明远和沈墨寻等人压下去。
秋风渐起,凉意渐浓。
金黄的树叶映着朱红宫墙,鲜艳亮眼。
程明姝走进一处宫宇,此处寂静少人却并不荒废。
她来到宫苑中央,仰头望向主殿上方。
无极一身红蓝相间的道袍,盘腿坐在屋檐之上,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翩然,似鬼似仙。
“你来了。”他轻笑,声音似有回音。
程明姝捂着过于仰头而有些酸的脖颈,“道长倒是挑了个好地方打坐。”
“站得高方能看得更远不是么?”
无极纵身跃下,落地时身轻如燕,“贫道恭喜你得偿所愿。”
程明姝却笑着说:“封后大典要两个月后才会举行,不过我收下道长提前的祝贺了。”
她顿了顿,“我今日来是为了履行约定。”
他们曾做过交易,他助她登上凤位,她便给予他想要的东西——心甘情愿献出七窍玲珑血。
无极也不再多言,十指结印,就要点向她的眉心。
程明姝猛地捂住脑门,有些犹豫:“会痛吗?”
无极失笑:“不会。”
“可我还有一问。”
“说。”
“你既然能窥探我的记忆,那应当知道……这个世界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本书,你只是书里的一人,为何你并不吃惊?”
无极笑道:“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你会痛会哭,会为儿女揪心,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生产时撕心裂肺的痛,福福牙牙学语第一次唤“娘亲”时胸腔炸开的暖意,谢临渊吻她时唇齿间的淡淡血气……
她会受伤会流血流泪,会开心喜悦,多么真实的感觉,怎么会是虚幻呢?
“我明白了,一花一木一世界,一本书自然也可以是一个世界。”
“你很通透。”
话落,程明姝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是无极冰凉的指尖点在她眉心。
“放心吧,贫道答应你不会疼。”
…………
黑暗褪去,程明姝从宫苑的石凳上缓缓苏醒,她摸了摸眉心,检查全身,没有半点伤痕。
宫宇内只剩满地枯叶,无极己经不见了,像是他从未来过。
程明姝正要起身离开,袖子里却飘落一枚黄符。
她执起一看,上面写着:缘起性空,自有再会时。
秋风拂过,黄符无火自焚,转瞬只剩灰烬。
有缘自会再见。
程明姝回到景仁宫,秋阳正好,宫门内传来福福逗弄弟弟妹妹们的嬉闹声。
谢临渊也在,他正无奈地摘掉福福头顶沾染的落叶。
轻愉又温情。
程明姝忽然加快脚步,走向她将来的绵长幸福。
……
两个月后,良辰吉日。
太极殿前,汉白玉丹墀铺就大红织锦长毯,两侧禁军肃穆而立,玄甲映日。
宫廷众人、文武百官静立观礼,整整齐齐。
程明姝在笙箫和鸣的礼乐声里走出,一袭华丽凤袍,裙裾逶迤三丈,金线绣成的凤凰在阳光下振翅欲飞。
九凤冠垂下的珠帘微微晃动,遮不住她明艳如画的容颜。
她手捧金册金印,缓步踏上高台,每走一步,裙摆便绽开一片璀璨华光。
谢临渊立于高台之巅,伸手,问问握住程明姝的柔荑。
“朕的皇后,只有你。”
程明姝抿唇轻笑,与他并肩而立。
秋风猎猎,吹动两人衣袍交织,金龙与金凤相得益彰。
脚下是万里河山,头顶是碧空如洗。
天地高远,盛世昌隆。
后来棠朝史书记载:
太祖谢临渊,承天命御极,初登大宝,即平藩王之乱,收兵权,肃吏治。
太祖心系苍生,广纳良策,在位三十载,海内升平,府库充盈,史称永昌盛治。
皇后程氏,讳明姝,姿容端丽,聪慧过人。初为昭仪,诞皇长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