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这个问题,不如先问问你自己?你又是什么人?”
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傅书亦也不回答她,有些烦闷地穿好衣服。~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
过了半晌才问道:“你能配合我去给族老请安认亲么?”
晏姝垂下眼帘,男人话里带有似有若无的恳求意味,倒显得他有几分乖巧。
“请安认亲是为何?你的任务?”
傅书亦点点头:“对,顺便带你熟悉一下村里。”
她昨天刚爽完,倒是不介意多宠他几分,至于男人会不会害她。
如果他不怕被*死的话,大可试试。
“好,我陪你去。”
她不再看他,自行拿起一块干饼,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吃完饼干,推开沉重的木门,王家村的模样彻底展现在晏姝眼前。
低矮的房屋由一种不知名的暗色石材垒成,厚重、冰冷。
狭窄的巷道两旁的墙壁高耸逼仄,阳光也难以彻底穿透,长年累月积累的潮湿气息混合着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远处隐约还能看到献祭塔的轮廓,在云雾中忽隐忽现。
路上全是穿着灰扑扑、打着深色补丁粗布衣服的村民,男女老少皆有。`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他们头发大多是枯黄的,脸颊瘦削,颧骨突出。
晏姝想到自己扮演怯弱新娘的任务,笑着吩咐道:“夫君你可要牵紧我,我很是害怕呢。”
傅书亦扯了扯嘴角,到底谁怕,他怀疑这女人在现实世界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笑起来渗人的很。
......
看到傅书亦带着晏姝从屋里走出来,蹲在墙根下正磨着什么锈蚀工具的老汉,佝偻着背在破簸箕里挑拣谷粒的老妪,还有不远处拖着鼻涕、正在泥地里用小木棍戳弄什么的小孩,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傅先生,新娘子礼成了?”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石屋的黑洞洞的窗口传来。
一只枯瘦青灰的手扶在窗框上,指关节粗大变形。
傅书亦脚步微顿,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语气听不出喜怒,但那份无形中散发的疏离感,己让窗内的人噤声,那只枯手迅速缩了回去。
路上遇到的村民大多沉默寡言,偶尔有与傅书亦招呼的,称谓也多以“先生”为主,语气中带着尊敬,甚至隐隐的忌惮。
“傅先生,新娘子可好生养?”一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的老妪从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后探出半边身子,她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浑浊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首勾勾地盯着晏姝的小腹位置,咧嘴笑时露出零星的几颗黄牙。(;看ˉ书o?a屋~¤! £¢首3?发`\
她的口音带着浓重的土腔,话语内容让人不适。
闻言,晏姝将怯弱演得入木三分,低垂着头,几乎把脸埋进领子里。
心里却在想,傅书亦似乎很受村里人尊敬,他的婚事似乎每个村民都知晓。
这个男人怕是不简单,对这个地方的熟悉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只见傅书亦侧头瞥了那老妪一眼,平淡道:“秦婆婆说笑了。”
事实上傅书亦只是假装镇静,他在村里的人设是高冷疏离。
若不是人设需要,他一定要吐槽:好不好生养他不知道,生猛是真的生猛。
继续向前,绕过几处低矮的屋舍,视线豁然开朗。
村子依山而建,前方地势稍高,一座由巨大黑石垒砌的七层塔状建筑赫然矗立。
那塔通体黝黑,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塔身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这便是王家村的根基,也是原主记忆中噩梦的终点,献祭塔。
只见傅书亦牵着她,并非走向那令人心悸的献祭塔,而是沿着塔基延伸出的石墙,绕向更高处山坳的一个大院落。
那院落倚着更陡峭的山势而建,占据着俯瞰全村和献祭塔的高点。
院墙由同一种黑色巨石垒成,比村中其他房屋更显厚重压抑。
傅书亦脚步不停,行至那沉重的大门前。
他甚至没有抬手去叩门环,那扇紧闭的大门竟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道缝隙。
仿佛门后一首有“人”在无声地等待,窥视。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深的走廊,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墙壁高处凿开的小孔透入几缕光线,勉强照亮脚下凹凸不平的黑色石砖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