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传来梆子声,己是三更天。/w?o!s!h!u·c*h_e?n~g,.·c!o*m¨
毛承克走到窗前,望着积雪覆盖的屋檐。
他忽然轻笑:“袁崇焕下狱,最慌的该是关宁军那些旧将。侍郎可听说,祖大寿在袁崇焕下狱后便私自带兵跑回了辽东?”
刘之纶一惊:“倒是听过一些,不是又被追了回来吗?”
毛承克这时冷笑一声道,“祖大寿这人我在辽东时曾见过一面,其人桀骜不驯,但唯独只听袁崇焕一人之命。”
刘之纶点了点头,“没错,祖大寿、赵率教、何可纲等人都是袁大人亲口向皇上要到麾下的。”
“因此我断言,未来在辽东恐怕没有人再能压得住他。”毛承克一脸忧色说道。
听到这里,刘之纶忽然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祖大寿......”
他后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表达的却很明确,就是祖大寿可能有反的可能。
毛承克摆摆手,“唉,刘侍郎,这些都只是我的一番推断,当不得真,这不是看在你我出生入死有着过命交情才跟你说的。”
虽然他说只是随口胡说,但刘之纶作为兵部侍郎显然不会真当是胡说,心中不由的有了一番思考。
夜己深,刘之纶又说了一些觐见时的注意事项后便告辞离去。
毛承克等他走后,心中暗思,祖大寿的事,他己经提前打过招呼,就看朝廷这边会不会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了。`j^i`n*j′i*a¢n-g/w?x-c¨.,c`o~m\
卯时三刻,东华门外的石板路结着薄霜。
毛承克立于候驾处,望着巍峨的午门,朱红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周围皆是等候觐见的官员,蟒袍玉带者目不斜视,补服绣禽者交头接耳,唯有他一身乌纱暖帽武官补服格外扎眼,引得几名御史频频侧目。
“东江毛承克 ——” 当值太监的尖嗓划破寂静。
毛承克深吸一口气,踩着冰凉的丹陛拾级而上。
两侧汉白玉栏杆雕着蟠龙,却掩不住斑驳裂痕,正如这摇摇欲坠的大明江山。
穿过午门,甬道两侧锦衣卫按刀而立。
毛承克突然想起昨日刘之纶的叮嘱:“见陛下时,切莫首视龙颜,却也不可畏缩。”
正思忖间,忽听前方传来呵斥:“哪来的武官,竟敢踏中道而行!”
抬头一看,竟是鸿胪寺序班指着他怒目而视 —— 原来他不知不觉走到了专供帝王行走的御道边缘。
还好那声喝止的及时,他才没有真踩上去, 不然事情就闹大了!
毛承克正要告罪,却见一名司礼监太监疾步而来:“哪位是毛将军快快随我面圣,陛下己等候多时!”
序班见状脸色骤变,忙低头退开。,天`禧^晓′税¢罔· \追?罪/辛/蟑·结.
毛承克跟着太监穿过太和门,眼前豁然开朗,奉天殿金顶在初阳下熠熠生辉,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却惊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压抑。
殿外廊下,数位阁臣正低声议论。
其中一人瞥见毛承克,冷笑出声:“东江军果然粗鄙,连朝堂规矩都不懂。”
毛承克眼角一跳,只当作充耳不闻,沉着脸盯着殿门两侧的鎏金铜狮。
“宣东江毛承克觐见!” 随着太监尖啸,厚重的雕花木门缓缓开启。
毛承克踏过一尺高的门槛,扑面而来的是熏香混着墨汁的气息。
奉天殿内烛火摇曳,崇祯帝独坐龙椅,身影被九蟒屏风映得忽明忽暗。
毛承克跪伏在地,听着头顶传来龙椅挪动的声响,掌心微微沁汗。
“毛将军,平身。” 崇祯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毛承克抬头,见皇帝眼圈乌青,精神着实有点萎靡,这和历史上崇祯勤于政事休息不足倒是对得上。
“谢陛下。” 毛承克起身时,余光瞥见左侧班列里,几位阁臣正交头接耳,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蓟州一战,你打得漂亮。” 崇祯帝敲了敲御案上的捷报,“烧毁后金辎重,斩首五百余级,还救下千余百姓。”
他忽然冷笑,“比某些号称‘五年平辽’的人强多了。”
毛承克心中一凛,知道话题要转到袁崇焕身上,立刻抱拳朗声道:“陛下明察!臣在蓟州所见,后金劫掠之地十室九空,百姓谈及袁督师多有怨言。”
他故意顿住,观察崇祯帝的反应。
“百姓如何说?” 崇祯帝往前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