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突然拔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却又忍不住挺起胸膛：“去年你让人从登州带回来的《西洋火器图说》，最后几页夹着张破纸，上面画着个带轮子的火机！我拿给工坊的老匠头看，他说这是红毛夷的‘燧发机’，三年前有艘荷兰商船在广鹿岛触礁，船上的火器残骸里就有这玩意！”

他这一说，毛承克才想起来，去年在登州之时确实命人带回一些书给他，当时并没有仔细看，想不到居然里面还藏着自己苦寻己久的燧发枪技术。

毛承克猛地抓住弟弟的肩膀：“那艘船上残骸呢？现在何处？”

“在、在广鹿岛的铁匠铺里！前几个月我随父亲一起去广鹿岛巡视时无意中发现的。” 毛承斗被晃得牙齿打颤，“当时那老匠头说这些簧轮都断了，没法复原，就熔了做别的东西了…… 不过我偷偷藏了块燧石和半片齿轮！”

他从衣领里扯出根绳子，上面挂着块灰黑色的石头和指甲盖大的铜片。

毛承克盯着那片齿轮，铜锈下隐约可见细密的齿纹 —— 确实是燧发机的零件。

他忽然想起在京城时，曾和刘之纶提及过火器未来发展。

刘之纶告诉他似乎徐光启与传教士合著的《火攻密要》里提到过类似装置，却苦于没有实物参考。

除光启是明末非常重要的科学家，还有他的弟子孙元化都是火器最坚定的支持者。

孙元化当时还以西式军队为参考打造出了大明最为先进的火器部队，可惜在原来的时空里，这些先进的部队和武器最后都便宜了满清。

“走！” 毛承克拽着弟弟就往外走，“去广鹿岛！”

“哥你酒还没醒呢！” 毛承斗挣扎着喊道，“今天这么晚了，明天去不成吗？”

毛承克这才想起来，现在己经是半夜，确实自己有点心急了，然后说道，“那行，明天我接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