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镇台衙门内,寒风裹挟着雪粒扑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d.n\s+g/o^m~.~n*e?t~
孙承宗盯着加急送来的军报,苍老的手指捏着信纸微微发颤。
案上烛火摇曳,将 “皇太极亲率两万精锐围困金州” 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
“来人!传祖大寿!” 孙承宗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砚台都跟着晃动,墨汁溅出几滴,在军报上晕开黑色的痕迹。
半个时辰后,祖大寿踏入衙门,铁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水。
他抱拳行礼,声音却透着几分迟疑:“督师召见,不知所为何事?”
孙承宗快步走到悬挂的辽东地图前,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金州位置:
“毛承克在金州被皇太极围困,东江军虽有防备,但东奴势大。本督决定,命你即刻出兵大凌河,重启筑城之事!皇太极若得知大凌河有失,必分兵回援,如此便可解金州之围。”
祖大寿眉头紧皱,沉默片刻才开口:“督师,大凌河历经战火,城墙损毁严重,粮草器械皆不足。且我军刚经历大凌河之战,将士疲惫,此时贸然出兵恐有不妥啊!”
“你是关宁军主帅,难道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孙承宗目光如炬,盯着祖大寿道:
“当初你坚守大凌河数月,何等英勇!如今却因些许困难便退缩?毛承克在金州为大明浴血奋战,你身为大明将领,怎能坐视不理?”
祖大寿咬了咬牙,心中颇有不满,你倒是一句轻巧,打仗不要钱,不要人的啊?
你倒是给点实际的再说啊!
当然,他想归想,说却不敢真这么说。?狐_恋~闻!茓. !冕′沸*悦!读~
“督师,末将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大凌河距离金州甚远,即便出兵,皇太极也未必会因大凌河而撤围。再者……”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朝廷里最近对东江军不利的声音多了起来,毛承克势力渐大,若是解了他的围,日后怕有些后患啊!”
“混账!”
孙承宗怒喝一声,抄起案上的镇纸狠狠砸在地上,“大敌当前,你竟想着朝廷的猜忌?辽东若失,朝廷何以立足?毛承克虽出身东江,但他为大明守土抗敌,功不可没!你若再推诿,军法处置!”
祖大寿扑通一声跪下,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督师息怒!末将愿遵令出兵。只是恳请督师调拨粮草器械,增派援兵,否则仅凭关宁军现有兵力,实在难以成事。”
孙承宗看着跪在地上的祖大寿,心中五味杂陈。
他何尝不知关宁军的难处,但局势紧迫,己容不得半点犹豫。-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粮草器械本督自会想办法筹措,援军的话...”
他沉吟片刻,“前辽东总兵吴襄虽己下狱,但他儿子吴三桂也是员虎将,他麾下的铁骑可归你调遣。”
祖大寿心中一震,吴三桂是他外甥,对他也算了解。
吴三桂治兵很有章法,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他的铁骑骁勇善战,若能得此助力,出兵大凌河的把握确实能增加几分。
于是他抬起头,目光从容:“末将定不负督师所托,即刻整军出发!”
待祖大寿离开后,孙承宗疲惫地坐回太师椅。
他也知道,这一步棋看似是解金州之围、重启大凌河筑城,实则是在刀尖上跳舞。
朝廷对东江军的猜忌、关宁军的顾虑,以及后金的虎视眈眈,每一个环节都暗藏危机。
但为了辽东的大局,为了毛承克和金州军民,他别无选择。
孙承宗拿起笔,蘸满墨汁,开始给朝廷写奏章。
他要在奏章中力陈出兵大凌河的必要性,同时为毛承克请功,希望能消除朝廷的猜忌。
窗外风雪依旧,而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正以一己之力,试图在这乱世中撑起大明辽东的一片天。
金州城外。
皇太极的壕沟计划推进得如火如荼。
后金士兵们在刺骨寒风中挥锹铲土,冻土坚硬如铁,每挖一寸都要费尽力气。
但在严酷的军法监督下,壕沟仍以惊人的速度向外延伸。
到了腊月中旬,一条宽三丈、深两丈的环形壕沟,己将金州城围得严严实实,彻底切断了金州城与外界的联系。
壕沟之外,还竖起了密密麻麻的拒马和鹿砦,后金士兵在瞭望塔上日夜监视,任何试图靠近的身影都会遭到箭矢的攻击。
就如皇太极所预料的那样,壕沟挖好后,东江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