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人走后,正殿内只剩下柳云容和太后二人。
柳云容泪流满面。
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太后,嘴唇轻轻颤动,想说话却又怕声音哽咽,只能紧紧抿住。
太后看着也觉得心疼。
“哭什么,哀家为你做主是天经地义,怎么还惹得你难过了?”
柳云容扑过去抱住太后的手臂:“容儿能依仗太后,容儿不委屈,不难过……”
她带着哭腔,尾音微微发颤,透着对太后的依赖与亲昵。
柳云容想,太后这般对她,她为太后去死也是可以的。
人最怕遇见伤害后没有人为自己撑腰,太后次次都站在她身后,不叫她白白受屈,孤立无援。
柳云容向太后说明白了这些日子在长乐侯府发生的事。
太后听完,眉头紧紧蹙起。
“那禾诗倩竟敢更换参汤药材,险些叫你中毒。这边杀了你,那边再害死陈秀滢,她便再无对手,央了她姑母便可以再嫁给萧御霆做续弦。她可真是好出息,好谋算。”
柳云容叹息:“御医世家,教出的姑娘自然是精通医术的。但她也太会钻偏门了,我看陈国公夫人都没有她这般狠毒。”
太后冷哼一声,说:“陈国公夫人刚嫁给陈国公的时候,那陈国公还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她也用这歪门邪道的医术,帮了陈国公许多。”
柳云容惊讶地看着太后。
果然,门阀中的一点风吹草动,也瞒不过皇家的眼睛。
柳云容咬了咬唇,问出那句话。
“太后,您和皇上如今可有清理门阀之心?世子夫人三番五次坑害我,都被我一一化解。可她与我积怨已深,日后在后宅相处,恐怕还是要争个你死我活。”
她想杀了陈秀滢,必须先问过太后的意思。
太后对柳云容道:“门阀要清,可旧门阀已没有昔日的势力,而新贵反而蒸蒸日上,容儿,你可懂哀家的意思?”
柳云容身子微微颤抖。
她怎么不明白。
现在除去陈家倒不是最难办的,难办的是,若除了他们,便没有能够与新贵相制衡的人了。
柳云容深吸一口气,感觉头痛欲裂。
事态的发展早已与上一世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