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容沉重地点点头:“那我便靠你了。”
她指尖抚过乳母昏迷前死死护住孩子的手背,那里还留着被银针刺破的伤口。
柳云容眼眶滚烫,想起往日乳母总抱着虎崽哼童谣的模样,想起她熬整夜照顾出疹的孩子,喉头哽咽得发疼。
若不是为了替自己照看孩子,她怎会无端遭此毒手?
她颤抖着抚上乳母苍白的脸,泪水滴落在那道青紫的伤痕上:“是我连累了你……”
“我定为你找出凶手!”
半个时辰后,营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血腥味,蒲云笄跪在毛毡上,双手飞快地捻动银针。
乳母面色青紫如茄,喉间发出咯咯的痰响,已然陷入昏迷。
“快!取半钱血竭!”蒲云笄头也不抬,指尖如蝶翼般点在乳母的百会穴,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芒。
柳云容立马递过来。
此刻唯有以“以毒攻毒”之法,用温热的童便化开淤血,再辅以活血之药强行逼毒。
药碗递来的瞬间,乳母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沫。
蒲云笄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人中,另一只手捏开牙关,将药汁缓缓灌入。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在粗布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挺住……”
她低声呢喃,不知是说给昏迷的乳母,还是给自己。
蒲云笄全神贯注地盯着张氏手腕处渐褪的黑紫。
良久,一声微弱的呻吟划破死寂。
乳母醒了!
蒲云笄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了松,望向药炉里翻滚的汤药,轻声道:“再加三钱绿豆,熬成浓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连虎崽都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她。
乳母喝了药,又睡下,此刻已经彻底解毒。
“夫人,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该不该说。”蒲云笄纠结了半晌,还是喊了柳云容。
柳云容道:“你说便是,不必顾虑。”
“先前您叫我随韩副将去独孤小姐的营帐中搜查,我查到的那个箱子里,有提炼汁水的器具。而且那器具看样子是从前用旧了的,几个轮轴都已经松动了,通体也都生了锈。既然被丢弃在那里,就证明她一定有新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