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蛰伏整整五日。
自己这方出了叛徒,无奈之下只能冒险。
他不能输,大燕亦不能输。
身后十二名精锐战士敛息如石,唯有甲胄缝隙间渗出的血珠,在青石板上凝成暗紫的痂。
每个人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
“报!”斥候踩着残垣翻落进来,面容比夜色更黑,“主帅,咱们营中的城楼上悬着您的铠甲,消息已经让他们传出去了,端王也以为您已经死了,士气大增,已经有人开始提前喝彩了。”
萧御霆指尖微顿,冷冷勾了勾唇。
三日前那场暴雨中,他故意将染血的玄甲遗落在岸边。随后带着精锐一直逆流而上游到了上游的对岸,随即隐藏起来。
如今看来,这一招走的还是对。
他屈指弹落掌心碎屑,忽听得远处传来沉闷的梆子声——戌时三刻,该是端王士兵换岗的时辰。
“去把那株枯槐砍了。”他忽然开口,士兵面面相觑,却无人多问。
当斧刃劈进树干的瞬间,腐朽的树心轰然裂开,露出夹层里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密信。
“这是?”士兵们都愣了。
“难道就他端王能找到我方叛贼,我就没有他们的内奸吗?”
萧御霆就着月光展开,“东南角烽火台,戌时四刻。”
萧御霆带着精锐摸进废弃的马厩。
霉烂的干草堆下,竟是条通向松江城内的暗道。
阴冷的潮气裹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他抽出腰间软剑划亮火折子,石壁上蜿蜒的水痕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恍若流淌的血。
“主帅,这地道……”士兵欲言又止,萧御霆却已将软剑插入石壁,眼前的石壁瞬间崩裂,出现了一个通道。
通道尽头,夜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涌来。
萧御霆贴着城墙根望去,不远处就是端王的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