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娘后颈的珍珠碎末。
车轮碾过落叶,沙沙声里混着远处的山雀叫。
我数着石崇玉坠的晃动次数,第三次时他说“矿脉比县志多三处”,第四次陈三答“张修已混进猎户队”。
张修是阿爹的徒弟,去年冬日他媳妇咳血,我用朱砂草救过她一命。
此刻听见他的名字,我忽然想起他媳妇总说:“珠娘,等我病好了,给你绣双珍珠鞋。”
马车转过山弯,云雾遮住阿娘浣纱的溪流。
我抚摸着笛尾阿娘编的穗子,想起前世坠楼前,石崇抱着我哭说“我今为尔得罪”,却在官兵来时,将阿爹的雕花弓递给孙秀——那弓上还缠着阿娘的银发,像一根永远解不开的绳,勒住了我们全家的咽喉。
这一世,珍珠不再是聘礼,而是悬在每个双角山女人头顶的刀。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血,混着藤刺的汁,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阿桃坟头的野花。
竹笛在掌心发烫,我知道,这一次,我要做握刀的手,也要做斩刀的刃,为所有被称作“明珠”的女子,劈开这满是算计的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