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汉宫的玉锁,不过一个锁在长安,一个锁在草原。
第二日,马头琴送来时,琴尾刻着细小的汉隶:“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我认出是元帝的笔迹,忽然笑了——他终究还是把我当成了班超的棋子,却忘了,班超能握剑,而我只能握琴,用琴声缝合两个王朝的伤口。
当我第一次在草原上弹起《凤求凰》时,单于听得入神,复株累却在帐外冷笑。
我知道,这琴声里的汉韵,终究会成为刺向我的刀——就像前世收继婚的规矩,今生只会来得更早,更锋利。
暮色漫过草原时,我望着南边的天空,那里没有汉宫的飞檐,只有归雁掠过。
忽然想起重生前最后一眼看见的长安使者,他捧着元帝的玉簪,说“天下人终于知道你的美”。
可此刻我才明白,最美的从来不是容貌,而是被命运揉碎时,仍要在裂痕里开出的花——哪怕这花,是用三十年的血泪浇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