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最虐的,不是被命运捉弄,而是在捉弄中,看见对方同样被命运捉弄的无奈。
“复株累,”我轻声说,“下辈子,别做单于之子,也别等什么汉家美人。”
他怔住,忽然笑了,疤痕在月光下温柔得不像样:“好,下辈子,我在南郡的梅树下等你,你梳着双鬟髻,提着裙摆向我跑来,像从未受过伤那样。”
我闭上眼,看见记忆中的小山村在月光下浮现。
溪水潺潺,梅香阵阵,十六岁的少女没有回头,向开满野花的山坡跑去。
而这一世的我,终于在毡帐的霜月里,听见命运齿轮的最后一声轻响——原来所有的挣扎,都是为了让这声轻响,更接近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