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他衣领里藏着的、另一股微弱的少女香气。
阿翠的藤蔓护符突然“滋”地冒起青烟,她猛地转身撞向洞壁,碎石落下时,我看见她眼角竟凝着一滴露珠般的泪。
“他在撒谎!”阿翠的声音带着哭腔,“方才我去探他行囊,里面根本没有药材,只有一本《妖丹图谱》!”
她扬起蹄子,掌下果然沾着书页碎屑,上面用朱砂画着九色鹿丹的炼化法阵。
阿翠甩动蹄子,将《妖丹图谱》踏成碎片,书页碎屑中突然飘出半张泛黄的信笺,边角烫着柳如眉的凤凰火漆印。
“看!”她用蹄尖戳着信笺上的朱砂字,“‘鹿丹需引妖心为引,方可解柳氏血咒’——这是柳如眉母亲的笔迹!”
我凑近信笺,闻到一股腐朽的兰花香,那是十年前柳家嫡女中“噬心蛊”后特有的气味。
沈砚猛地后退,袖口的引魂花刺绣突然渗出暗红汁液:“她骗我……说妹妹中了咒,其实是她自己需要鹿丹续命!”
可沈砚已抓住我的前蹄,额头抵着我的膝盖,像只濒死的幼兽:“鹿仙,求你信我……我妹妹她……”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某种极致的恐惧,“她被丞相府的人抓走了,他们说要用妖丹炼药……我若不拿到九色鹿丹,她就……”
阿翠突然噤声,蹄腕的毒痕处渗出的血珠滴在《妖丹图谱》的碎屑上,竟将朱砂画的法阵烫出焦痕。
她看着沈砚颤抖的背影,又看看我颈间不安颤动的鹿丹,突然用藤蔓卷起半块桂花糕,狠狠塞进自己嘴里:“呸!什么破糕点,比树皮还难吃!”
她故意将碎屑喷在沈砚头上,尾巴却悄悄缠上我的腰——那是她幼时害怕时才会做的动作。
月色透过藤蔓屏障照进来,在沈砚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仍抵着我的膝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腿上的绒毛,那触感像极了阿翠替我梳理鬃毛时的温柔。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溪流声,在洞穴里回响,而阿翠的藤蔓在我腰间越缠越紧,像在勒住某个即将破土而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