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化咒草——那本该解她自身诅咒的草药,却被碾成药汁涂在我剑穗上。
原来三年前阿峋送我的暖珠里,除了龙息,还有她偷偷注入的逆鳞咒解药。
雨幕中她望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初见时的冷冽,倒像极了归墟边那片被阳光晒化的冰——表面坚硬,深处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融雪。
烛影里,我又看见那年冬夜——阿峋浑身是血倒在我家院子里,墨色龙鳞嵌着碎雪,月光照在他断裂的龙角上,断口处还在渗出蓝色的血珠。
“天界容不得我与凡人相恋。”
他攥着我手腕,龙鳞划破我的袖口,渗出血珠滴在他掌心,“阿若,你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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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去东海?做一条见不得光的龙妻?”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取剑时,听见他身后的积雪被龙尾扫得簌簌作响。
青铜剑出鞘的寒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他忽然轻笑,笑声里裹着雪粒子:“原来在你心里,我与那些吃人恶龙并无不同。”
那时我不知道,他每说一个字,喉间就溢出一口龙血,滴在雪地里,凝结成不会融化的蓝冰。
此刻祠堂的门被狂风撞开,雨幕中阿峋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的龙尾扫过门槛,鳞片在闪电中泛着幽蓝,新长出的龙角尖端凝着暗红血痂,像一朵开错地方的花。
“阿若,我要娶西海公主了。”
他的声音被雨声撕碎,龙瞳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却清晰可见,“三日前天后亲至东海,以‘灭你满门’为胁……若不成婚,今日祠堂外便是你的坟茔。天后说,只要我成婚,便不再追究与你的过往。”
雨幕中突然泛起冰蓝色涟漪,西海公主澜珊的虚影踏浪而立,水袖拂过阿峋袖口的天雷烙痕,玉笛在掌心转出冷光:“天后许诺解封西海禁术,我父已在海底契约上按下龙印。”
她指尖凝出冰晶镜,映出东海深处浮动的符文,“大婚之日,龙族兵权将尽归天后麾下——这是你我无法拒绝的交易。”
阿峋龙尾猛地砸在青砖上,溅起的水花混着蓝血:“你明知她要借我血脉炼剑!”
“炼剑?”
澜珊轻笑,冰晶镜碎成万千光点,“三百年前西海龙王拒交潮汐龙珠,被她废去龙角时,你可曾见过海族的血?”
她望向祠堂内紧握剑柄的阿若,龙瞳闪过一丝复杂,“凡人女子入不了天界眼,这是规矩,也是你的命。”
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下,青色龙纹正不安地游动——那是三日前新添的天雷烙痕,比腕间旧伤更深。
昨夜我曾撞见他在院外咳出血珠,那血珠落地成冰,泛着诡异的蓝光。
此刻他望着祠堂外的雨幕,龙瞳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像藏着一句被雷火烫烂的话。
我握紧剑柄,指甲掐进掌心的旧茧里。
血珠渗出来,滴在剑穗的红绸上,晕开一小团暗沉的红。
“恭喜。”两个字从齿间挤出来,带着雨水的冰凉。
他忽然逼近,龙息裹着海藻的腥气扑面而来,震得我鬓边碎发乱舞:“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比如我为何答应这场婚事,比如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与我何干?”我偏过头,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下,青色的龙纹正不安地游动。
那是被天雷劈过的痕迹,一道深,一道浅,像无数条小蛇在皮下挣扎。
“你是东海太子,自当娶门当户对的龙族贵女。”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袖,香炉砸在青砖上,香灰混着雨水蜿蜒成扭曲的龙形,尾尖正好指着我脚边的青铜剑。
“好一个门当户对!”他的吼声震碎了窗纸,龙鳞簌簌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蓝汪汪的鳞片。
“你明知我……”
“够了!”我抽出剑,剑尖却在发抖——那是三年前他送我的剑,剑柄处还刻着我看不懂的龙文。
“阿峋,那日你走后,族长带人烧了我家屋子,说我被恶龙蛊惑。若不是这柄剑,我早死在乱棍下了。”
他的龙尾重重砸在地上,祠堂梁柱嗡嗡作响。
“所以你就信了他们的话?信我会像那些孽龙一样,将你剥皮拆骨?”
他的龙瞳红得像要滴血,雨水顺着他发梢滴落,混着鳞片间渗出的蓝血。
“不是吗?”我冷笑,泪水却砸在剑身上,“你我相处三年,可曾对我讲过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