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么?
“蔡小姐……”蒋毅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蔡琰却在这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蒋毅,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探究,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蒋君,你……你如何看待女子才学?女子……当真只能困于闺阁,相夫教子么?”
这突如其来的、直指时代核心的问题,让蒋毅心头一震。他迎上蔡琰灼灼的目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才学高低,见识深浅,何分男女?!天地生人,赋予灵智,本无性别之差!蔡小姐的学识、见解、胸襟,胜过我所见的许多夸夸其谈的须眉男子何止百倍!将他们置于小姐面前,只怕要羞愧掩面!小姐之才,若因身为女子而不得施展,是天下之失,非小姐之过!”
这番话,蒋毅说得铿锵有力,发自肺腑。然而说完,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代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言论,恐怕会惊世骇俗,连忙补充道:“此乃我自幼在海外夷州所见所闻形成的浅见。夷州岛民,女子亦可主事一方,渔猎耕种,甚至参与部族议事。或许……与中原礼教有所不同,蔡小姐姑妄听之。”
蔡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流露出惊讶或反感。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蒋毅,仿佛要将他此刻的神情、他眼中那份毫无作伪的真诚与激赏,牢牢刻印在心底。良久,她才轻轻地、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道:“女子主事,参与议事……原来海外竟有这般天地么……”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有向往,有迷茫,更有一丝被理解的震动。最终,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仿佛拨开云雾见月明般的笑意,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蒋君……果然……与众不同。”
当两人终于从浩瀚的医简中抬起头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藏书楼内光线更加昏暗,只有蔡琰带来的那盏小油灯,还在执着地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他们收拾好竹简,放归原处,一同步出藏书楼。
书院内人影稀疏,白日里的喧嚣早已散去,只余下空旷庭院中回荡的暮鼓余音。几处学舍的窗口透出昏黄的灯火,映照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晚风带着凉意,吹动两人的衣袂。
“今日与蒋君论医,获益匪浅,更胜听讲十场。”蔡琰在楼前停下脚步,轻声说道。
“能与蔡小姐共读医书,亦是蒋毅之幸。”蒋毅郑重地拱手为礼,“小姐请早些回去歇息。”
蔡琰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她提起那盏小小的油灯,灯火在渐浓的暮色中跳跃着,如同一颗温暖的星子。
“蒋君,前路昏暗,以此灯照你一程吧。”说着,她竟提起裙裾,执着地走在了前面,用那点微弱却坚定的光明,为蒋毅照亮脚下青石板铺就的归途。灯火摇曳,将她纤细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古老的墙壁上,也映亮了蒋毅眼中复杂难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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