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指地扫过曹操、刘备以及他们身后沉默的孙坚、公孙瓒等人,“粮草有限,当按功分配,量力而行!有些人,寸功未立,整日只知空谈大义,鼓噪冒进,徒耗粮秣!此等行径,岂非视我联军粮草如儿戏?岂有此理!”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盯着曹操和刘备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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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功未立?!”曹操怒极反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尽的嘲讽,震得帐顶灰尘簌簌落下,“我部将士于虎牢关前浴血奋战,力挫吕布锋芒,阻敌增援,掩护大军侧翼,多少好儿郎血染沙场,埋骨关下!此非功?!公路!你坐镇后方,克扣粮饷,贻误军机,动摇军心!是何居心?!莫非想坐视董贼远遁,天子蒙尘,好遂了你某些不可告人的私心?!”他一步踏前,戟指袁术,气势如狂涛怒浪!
“曹孟德!你休要血口喷人!欺人太甚!”袁术如同被踩中尾巴的毒蛇,猛地从软榻上跳起,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指着曹操的手指气得发抖,“你…你拥兵自重,目无尊长!竟敢污蔑本将军!来人!来人!”
大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袁公路!你克扣粮草,阻挠追击,才是居心叵测!”
“曹孟德!你休要在此煽风点火!后将军统筹粮草,自有法度!”
“救驾要紧!岂能因小利而忘大义!”
“粮草不济,空谈大义有何用?让将士们饿死吗?!”
“我看有些人就是怕损了自己的兵马!”
“你待怎讲?!”
救驾追击派(曹操、孙坚、公孙瓒、刘备等)与保存实力派(袁术及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等依附他的诸侯)彻底撕破脸皮,针锋相对,互相指责谩骂,唾沫横飞,几乎要拔剑相向!那传国玉玺的魅影,那各自地盘利益的算计,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讨贼勤王”这面看似堂皇的大旗之下疯狂游走、噬咬,将最后一点同仇敌忾的遮羞布撕扯得粉碎。
蒋毅冷眼看着眼前这幕丑陋至极的闹剧。诸侯们涨红的脸,喷溅的唾沫,闪烁的眼神,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沉水香也掩盖不住的贪婪与怯懦气息…这一切,都与他“记忆”深处那冰冷史书的记载严丝合缝地重叠。^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历史的车轮,正带着巨大的惯性和令人窒息的沉重,沿着那早已注定的轨迹,轰然滑向深渊。一股浓重的无力感和冰冷的愤怒攫住了他。他悄然退后几步,趁着帐内吵得不可开交,无人注意,如同一条滑溜的鱼,无声地退出了这片充斥着虚伪与算计的漩涡中心。
帐外凛冽的空气带着硝烟和血腥味,反而让他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他脚步不停,直奔伤兵营区——那弥漫着浓重血腥、草药味和痛苦呻吟的人间炼狱。
在一顶被血污和药渍浸染得发黑的帐篷角落里,他找到了华佗和戏志才。华佗须发皆张,正指挥着几名弟子和蒋毅协助建立的医护队,紧张地处理着一个腹部被长矛贯穿的重伤员。老人额头布满汗珠,眼中是凝重的专注,手中柳叶刀快如闪电,与死神抢夺着微弱的生机。浓烈的血腥味和金创药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戏志才裹着厚厚的裘氅,靠在一堆作为临时枕头的草料袋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而急促。徐庶守在一旁,用沾湿的布巾小心地擦拭着他额头的虚汗。戏志才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帐内的惨状上,而是穿透了帐篷的缝隙,死死盯着洛阳方向那片被想象出来的、依然在焚烧的天空,眼神中是刻骨的悲愤与一种近乎燃烧的智慧光芒。
蒋毅快步走到两人身边,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快如连珠:“志才兄,华先生!大帐内吵翻了天!袁术以粮草为刀,死死卡住追击之路!其心可诛!玉玺线索指向河内王匡,而王匡素来依附袁氏!袁术此刻刁难粮草,拖延进军,绝非仅仅为了保存实力!恐怕…那传国玉玺即便尚未落于他手,他也必是参与者,或正图谋分一杯羹!洛阳大火,数十万生灵正在水深火热!追击刻不容缓!然粮草被袁术扼住咽喉,我等危如累卵!”
他的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华佗缝合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以更快的速度继续,只是眉头锁得更紧,眼中悲悯更甚。戏志才黯淡的眸子却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亮!他急促地喘息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身体蜷缩起来,徐庶连忙为他抚背顺气。咳声稍歇,戏志才抬起脸,嘴角还挂着一丝血沫,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死死抓住蒋毅:
“咳咳…元…元叹所见…极是!袁术…贪婪短视,却又…色厉内荏!其所患者…无非两点!”他伸出枯瘦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