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柄的转动,巨大的主阀门内部发出沉闷的、仿佛巨兽内脏挪移般的“隆隆”声。连接阀门的巨大管道,也随之剧烈地震颤起来!
然而,当阀门被艰难地转动了约莫三分之一圈时,异变陡生!
“噗嗤——!”
一声怪异的、如同高压气体泄漏的锐响,猛地从阀门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泄压口喷发而出!喷出的不是预想中的水流,而是一股粘稠的、黄褐色的、散发着刺鼻硫磺恶臭的液体!
这液体如同被压抑许久的毒龙,带着巨大的压力激射而出,瞬间喷了猝不及防的士兵满头满脸!
“啊——!”被喷中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那粘稠液体沾到皮肤上,立刻传来火烧火燎般的剧痛,皮肤迅速发红、起泡、溃烂!空气中那股浓烈的硫磺味瞬间暴涨了十倍,混杂着油脂被加热的焦糊气味,熏得人头晕目眩!
“是油脂!混了硫磺的滚油!”姜维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拔出佩剑,厉声喝道:“退开!快退开!所有人远离泄压口!用铜盾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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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间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水力枢纽!这是一个巨大的、伪装成水阀的油脂增压泵!曹真早已将整个机关系统改造!这喷出的滚烫硫磺油脂,就是引燃全城的致命燃料!他们开启阀门,不是在关闭危险,而是在释放毁灭!
“将军!看!”一名士兵指着泄压口喷出的油脂落在地面。那粘稠的油脂并未像水一样流淌扩散,反而在地面上迅速凝聚、蔓延,形成一片片反光的油膜,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热气和恶臭!只需一点火星,这里瞬间就会变成焚身火窟!
冷汗瞬间浸透了姜维的内衬。他猛地看向四周那些巨大的、盘根错节的管道,想到它们连接着城池的各个角落,输送着同样的致命之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
城东箭楼顶层。
魏延如同一尊杀神,浑身浴血,脚下踩着几名魏军弩手的尸体。他手中那柄门板般的巨刃还在滴落着粘稠的血浆。他的亲兵们正迅速清理着战场,将魏军的劲弩推到一边。
“将军!这里有古怪!”一名亲兵的声音带着惊疑,指向箭楼内侧靠墙的位置。
魏延大步走过去,浓烈的血腥味也掩盖不住一股刺鼻的、熟悉的火油气味扑面而来!只见箭楼内侧的墙根下,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十个半人高的陶土罐子!这些罐子口都用厚厚的油泥密封,但那股浓烈的火油味依旧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这还不是最令人心惊的!更可怕的是,所有火油罐的侧面,都被凿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一根根粗如儿臂、冰冷坚硬的铸铁管道,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地插入这些孔洞之中!管道与罐体之间用融化的铅锡严密浇铸封死!这些管道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沿着墙角向上延伸,穿破箭楼的地板和顶棚,与整座箭楼的结构、甚至可能与其他箭楼、城防设施连为一体!形成了一张庞大而致命的蛛网!
魏延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扫过这些管道连接的走向和箭楼的承重结构。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这些箭楼本身,就是巨大的火药桶!这些管道,就是引信!一旦某个节点被点燃,火焰和爆炸将顺着这些金属管道,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至所有相连的罐体,引爆整个箭楼,甚至……引爆与之相连的所有设施!这根本不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在最后时刻,将攻入城中的敌军连同城防工事一起,炸上天!
“好狠的绝户计!”魏延倒吸一口冷气,握刀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猛地抬头,目光仿佛要穿透箭楼的墙壁,望向城南的方向,那里是陛下受降之地!曹真!这条老狗,是用自己的命,用全城做饵,要拉所有人陪葬!
就在这时——
“报——!!!”一个浑身烟尘、盔甲染血的传令兵,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连滚带爬地冲上箭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奔跑而彻底嘶哑变调:“姜……姜维将军急报!城西机关室……喷出的是火油!硫磺火油!全城……全城管道输送的都是火油啊!”
他喘着粗气,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了那句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曹真……曹真是要用自己作诱饵!他要……焚城!陛下危矣!!!”
“什么?!”魏延虎目圆睁,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扭头,透过箭楼的射孔,望向城南广场的方向!
只见城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一大片翻滚升腾的、浓黑如墨的烟柱所笼罩!那烟柱粗壮得如同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