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感觉到,最近铺子周围似乎多了些陌生的面孔,眼神锐利,绝非寻常商贩。朝廷的“蛛网”,早已悄然张开。
塞维鲁灰蓝色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熄灭了。他看到了刘海眼中彻底熄灭的贪婪之火,以及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知道,这条线,彻底断了。他收起那枚作为诱饵的劣质火纹币,深深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刘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用生硬的汉语留下最后一句话:“刘公子,你错过了一场足以改变命运的盛宴。希望你和你的家族,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 说罢,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深紫色的长袍,如同一个谢幕的演员,转身消失在锦官城繁华的街巷中,只留下满室的压抑和劫后余生的冷汗。
,!
而在帝国东南的交州、扬州,一场无声的工业革命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展开。内务府牵头新建的官营大坊,沿着水量丰沛的江河溪流一字排开。巨大的水轮在奔腾水流的冲击下日夜不息地转动,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通过复杂的齿轮和连杆传动,水力驱动着数十架大型缫车,将雪白的蚕茧抽丝剥茧;带动着改良的多综多蹑提花织机,梭子如飞,吞吐着经纬。成千上万被招募来的流民,在工坊里日夜轮班劳作。虽然技艺尚显生疏,织出的“交州绸”质地略粗,光泽稍逊顶级蜀锦,但其产量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匹匹,一捆捆,堆积如山,然后被装上内河漕船,运往港口,再装上巨大的海舶,源源不断地输往南洋诸国、天竺,甚至开始冲击安条克和亚历山大港的市场。
罗马贵族们很快发现,他们花三倍高价、费尽心机从走私贩子手中弄到的“珍稀”东方顶级丝绸,竟然在市场上不再那么耀眼夺目。因为一种价格低廉许多、虽然不够精美但足够华丽实用的“交州绸”,如同潮水般涌入,迅速占领了中下层市场,甚至开始向上层渗透。丝绸的神圣光环和垄断利润,被这海量的平价丝绸冲击得摇摇欲坠!罗马元老院企图通过哄抬价格、扰乱大夏经济根基的阴谋,在帝国“以量压价”的恢弘手笔下,彻底破产。
同时,在遥远的泰西封和亚历山大港的市集上,一些隐秘的角落里,开始悄然流通一种成色更差(掂量起来轻飘飘)、工艺更糙(边缘毛刺能划破手指、图案模糊如同醉酒工匠所铸)、甚至故意做旧磨损的“伪罗马第纳尔金币”。伴随着这些劣币出现的,是各种绘声绘色的流言:“听说罗马本土的金矿挖空了!”“元老院为了打东方这场仗,偷偷往金币里掺铜了!”“埃及总督胆子更大,自己开炉私铸劣币充军饷!”……猜疑如同毒草,在商贾之间悄然滋生。虽然数量不多,却足以在关键的交易中引发激烈的争吵和信任危机,让罗马本就因战争而紧绷的金融神经,更加焦头烂额。
更让罗马人脊背发凉的是,在锡兰海域打捞起的几艘“海狼号”残骸上,星火堂的匠师们,正小心翼翼地刮取舰艏残留的防火陶泥样本。在邙山深处的实验室里,这些来自异域的“秘方”,正在被放入熔炉煅烧,被酸液浸泡分析,被反复测试其成分与配比。匠师们的眼神专注而兴奋,记录数据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罗马人引以为傲的技术壁垒,正在被大夏这可怕的学习与反制能力,一点点撕开裂缝。
---
金秋的洛阳,天高云淡,桂子飘香。象征胜利的捷报,如同金色的叶子,纷纷扬扬,落满了紫宸殿的御案。
“西域总督姜维、河西都督张任联名奏捷:沙蚁已溃,首脑遁逃。流民归化者逾十万,编户齐民,授田安居,充‘瀚海渠’工役。渠身初成,疏勒河水已引至关外百里,新固沙田得水浸润,有望成膏腴!查获龟兹叛酋阿史那贺鲁所遗密信,确证其所得劣铁兵甲及袭扰方略,皆出自罗马东方总督府鹰徽密令!”
“伏波将军甘宁、钦差大臣司徒庞统联名奏捷: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佛光护佑,宝石港岿然不动!罗马红海舰队损兵折将,久攻不克,又闻南线锡塔瓦卡全军覆没,已于九月初三解围遁走!僧伽罗国王亲赴港口,匍匐请罪,献上国书,愿永世为大夏藩篱,绝无二心!此役,缴获完整罗马三层战舰图纸三卷,舰艏防火陶泥样本若干,已由快船专人押送星火堂格物院!”
“尚书令徐庶奏:丝路畅通,商旅渐复。前番安条克伪罗马劣币风波,已使我火纹币信用受疑。臣已督造新币‘安民通宝’,含银量增一分,工艺精益求精,边缘光滑如镜,火纹锐利清晰。新币通行,旧币回收重铸,市面已稳。交州官营造坊所产‘交州绸’,虽略逊蜀锦之华美,然价廉而物尚可,南洋诸国、天竺、乃至大食商船争相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