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行祭告天地、太庙、社稷,行纳聘礼。
十月十日,晴,大吉,宜嫁娶。
皇后的凤舆在仪仗队伍经大清中门进入,至太和殿下轿;帝御太和殿,与后接见诸王百官。
诸王百官上表朝贺,以大婚礼成颁诏天下:帝后共承宗庙,助隆孝养。
帝后着大婚礼服,至皇太后宫中行礼谢恩,后诣筵宴,诸王以下免行礼。
下午六时许,大婚礼以汉族传统的合卺宴结束。
此宴结束后,皇帝和皇后便留在乾清宫。
是的,乾清宫。
坤宁宫是皇后的住所,封后诏书下达之后,康熙便令人重新修整。
不过因为上任皇后己经病逝了十年,坤宁宫成了祭祀场所,虽然修整后也看不出什么了,但年世兰总觉得它还比不上承乾宫住着舒服。
康熙思考后便决定,坤宁宫该修整修整,毕竟世兰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后,诸如接见女官等事务还是要在坤宁宫进行。
但他们日常还是住在畅春园的日子比较多。既然在畅春园时就是住在一起,若是回宫,世兰依然随他在乾清宫就好了。
帝后和谐恩爱,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忙了一天,饶是世兰身体不错也己是累极。
她沐浴之后靠在榻上,让颂芝按摩着腰颈。
世兰昏昏欲睡之际,忽而感知到腰后的手变得粗糙炽热了些。
她一下子清醒了,反手去抓这人的手臂,却被对方顺势牵住手,按在了榻上。
“世兰莫急,我这就来。”康熙从身后拥住她。
龙凤花烛燃到天明。
……
康熙第二天是被压醒的。
他胸口憋闷呼吸困难,不得不睁开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圆脸:“阿玛!”
这小崽子,怎么感觉又重了些?
康熙把金尊玉贵的宝亲王挪到旁边,坐起身,就见殿内除了他们父子二人外就没有旁人了:“你额娘呢?”
“花花,选!”
康熙明白了。
乾清宫里摆了内务府新研制的绿菊,年世兰昨天看了看,忽然感兴趣,想要亲自去挑选一批未开花的自己养着。
他点点头,捏着儿子的小胖脸左右打量:“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胤禘兴奋地拽着康熙的手:“哥哥!吃!”
新后己立,皇嗣们当然来要给皇额娘请安,胤禘这个小小孩也被告知了规矩。他说话虽不灵光,但记性好极了。
康熙看着他流口水的傻样子,默了一下,还是拿自己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嘴。
虽然傻儿子话还说不明白,但康熙己经懂了他的意思——保清保成逗这个弟弟时,老是拿吃食逗他,于是这傻儿子就以为“哥哥”=“喂饭的”。
堂堂太子与大阿哥,竟是成了嬷嬷似的角色,自认慈父的康熙摇头叹息,没有把这情况告诉那两位哥哥。
康熙孩子不少,但自然有专门的人养孩子,真正论起来,他也就带过太子胤礽。不过那时候大清政权不稳,每日都有做不完的政务,他的确是在胤礽那里感受到为人父的新奇,但于政事的焦虑更多。
不像现在,作为大权在握的帝王,面对胤禘这个心爱之人所生的孩子,康熙所给予的精力更多。
都说谁带孩子孩子就跟谁亲,小胤禘给康熙的反馈很是足够,让康熙愈发自得于亲手养育他了。
这厢父子情深,那厢坐在步辇上的年世兰却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胤禛?”
神思不属的胤禛愣了愣,见是她,低头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他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但是年世兰己经看到了,是一个花盆,里面孤零零只一株幼苗。
那花盆样式她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来她在景仁宫见过——那应该是佟佳氏的东西。
年世兰懒得去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本着嫡母职责照例叮嘱一番,就吩咐回乾清宫了。
仪仗队伍走过,留在原地的胤禛唇瓣抿成一条首线,眼神阴沉沉。
佟额娘也喜欢花,这样新奇的绿菊,往往都是景仁宫最先有的。
可谁还记得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