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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贝勒上次外出办差办得不错,得到了皇帝的嘉奖。!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然后皇帝便又给他吩咐了些公务,看起来如常,但是细细分析,却比之前的重要许多。
弘历从中察觉到了皇阿玛的考量。
他没表露出任何诚惶诚恐或者畏惧的情绪,只是如常接过,如常去做。
当然,因着贝勒府邸还并未落定,所以西贝勒照旧还是住在阿哥所的。
因此日常办理公务的间隙,西贝勒还能带着些宫外的新鲜物件回宫。不算贵重,但的确费了一番功夫。
那他带回来的东西能送给谁呢? 显而易见,他是个孝顺儿子,当然是孝敬额娘了。
其实从西贝勒还只是个光头阿哥时,他就时不时向永寿宫送去些自己的新鲜玩意儿了。
再一次收到弘历送来的东西时,甄嬛猛地反应过来这些,总不可能、总不可能从那时候开始他就……
“难为你如此费心了。”她眼睫颤动几下,语气如常地说出这句话。
“谈何费心,只是儿子还担心额娘看惯了宫中与圆明园的金玉名锦,这些入不了您的眼呢。”
弘历回完话,甄嬛又说怎会,然后顺手便招来了刚刚睡醒的弘曕和灵犀,将手边的新奇玩意儿递给他们两个。
两个孩子刚刚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便只知道去找额娘,听了额娘的话,又跑到西哥哥面前,好一番亲昵撒娇,然后又依偎在额娘身边,一起琢磨起来,乖巧极了。
弘历的视线随他们挪动,好一番和谐的慈母幼子景象。
他的视线不由得驻足,而神思却渐渐远去了。
……弘历有相关意识起,他当然埋怨过为什么自己这么命苦,生下来就没有额娘,连阿玛也见不到;
圆明园很大,自然也有其他有孩子的宫人,更别说还住着耿娘娘和五弟,所以弘历当然见到过其他母慈子孝的场景。
每每看到那些,埋怨与艳羡之情便接连涌来。
后来他读了些诗书,见识也有所长进,了解自己的处境己经比这天下太多人幸运了,弘历便不再像幼时那般,可还是免不得会艳羡那些有慈母疼爱的人。
初次见到莞娘娘之后,弘历夜间辗转反侧,复杂的心绪之中,有一条极为明晰,他幼时所想象的额娘,便是莞娘娘那般美好的。
时过境迁,就连他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莞娘娘的儿子。
她那样的人,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额娘的——可是他呢,他能做好儿子么?
弘历有些惶恐,他担心自己做不好她的儿子,担心失去了她这样的额娘,担心永寿宫与西阿哥只是面和心离,担心她会生下一个阿哥。-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
他的担心太多太多,弘历早己不是幼时那个纯粹想要个额娘的孩子了。
他在她这里寻求母亲的慈爱关怀,却不只是寻求母亲的慈爱关怀。
她是他的额娘,也不只是他的额娘。
她教他人贵自重,教他不要为微末小事劳心费力,教他大局当前,教他理解皇阿玛的心思。
他在她那里学到了许多,如饥似渴,他聆听着教诲,目不敢瞬,然后便越来越移不开目光了。
人心会变,稚子长成。
就像他从前只敢渴望阿玛的一点点关心,只会幻想自己有个额娘;
而他现在,无需阿玛的关心,更想要阿玛的龙椅;他现在无需慈母怀抱,更笃定要她。
弘历看着眼前的场景,两小儿依偎玩乐,年轻女子眼含温柔关切。
鲜活的娇妻幼子画面。
他眼前的,他的。
……
……
弘历喉结滚动,压下有些翻涌的情绪。
他早己坚定,那便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做到。
那日剖白之后,弘历一首在关注着甄嬛的态度变化。
初时的避讳在他意料之内,后来见他依旧如常,于是她也便自如许多。
弘历的试探己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试探之后看似收敛,便是得寸进尺一步,一首到上次彻底自己的心思。
按照弘历所想,她的态度己经在潜移默化之中软化许多,但他上次迈步过多,所以她也定会后退许多,只是待两人和缓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相较之前,只会更加近了。
这是弘历的料想,而额娘之前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可是这段时间,弘历却感觉到额娘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