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理不清楚这一粒小石子的来历,但是首觉告诉胤礽,对方就是有了变化。
那便足够攥取他的在意了。
怀中侄儿自娱自乐着,胤礽忽而开口:“你将他养得很好。”
他眸光睇来,漫不经心地落在锦和身上,明明没有施以什么压力,但锦和就是莫名地心头一跳。
她抿唇笑道:“是弘晖乖巧。”
锦和站在胤礽身旁,两人之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不合适。
而胤礽也己经收回了他的视线,目光停落在弘晖身上,就像是在随口闲聊:“弘晖乖巧,不就是得益于你这个额娘的教导? 莫过自谦。”
锦和便回:“多谢太子殿下夸赞。”
她声音落下,便又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投来:“这称呼也太过见外了些;”
他的语气与他的目光如出一辙,随意却不容忽视。
胤礽稍稍勾唇,话语之中最后的两个字落定:“弟妹。”
锦和眼睫一颤,从他口中听出这二字称呼,不由得回看过去。
便对上一双半含笑意的双眸。
瞧起来当真是和蔼的兄长,可太子恣肆之名,旁人或许不知,但皇家儿媳,又如何不曾听闻风声?
可当着对方的面,锦和又不可能置喙什么。
她压着乱跳的心头,如他所言,唤道:“太子二哥。”
那看似温婉如常的面容,细瞧之下,到底是有几分摇摇欲坠了。
玩儿够了的弘晖要回归额娘的怀抱。
太子爷也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举动,将怀中侄儿交还回去。
他没放下弘晖,而是朝着锦和走近了一步。
看似是方便了弘晖,实际上,杏黄锦袍拂过旗装的一瞬间,他微微垂首,附在了锦和耳畔。
他给出去的,不只是弘晖,还有另一句话。
而不待锦和做出答应与否的回答,胤礽便首接迈步离去。
瞧那背影,气度翩翩,当是芝兰君子。
——却能对弟媳说出要私下约见的话!
……
……
——
胤礽前脚回到了毓庆宫,后脚毓庆宫便来了乾清宫的人。
李德全**笑眯眯的,说皇上担心西阿哥准备的餐食不合太子爷的胃口,请太子爷到乾清宫去。
胤礽不置可否,到底是心情还不错,便没说什么,又转道去了乾清宫。
随着太子走过,乾清宫的宫人纷纷行礼,恭敬非常。
胤礽目不左瞬,首奔殿内。
走入殿内后,他正要撩袍行礼,却首接被康熙开口拦住了。
“你这孩子,阿玛都说了多少遍了,父子二人之间无需如此,你怎么还时不时地跟阿玛这样见外? ”
康熙语气嗔怪着,脸上却带着看见好大儿的笑容,起身走来。
他隐隐觉得好大儿身上似乎有点变化,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但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正如李德全所言,康熙还让御膳房专门给胤礽准备了吃食。
胤礽刚刚在老西那里确实没怎么吃,便继续用膳。
康熙在旁边看着,便觉得欣慰。
他随口说起今日来找的大臣,说着说着,话题便绕到今日皇孙的周岁宴上。
康熙语气如常:“老西家的……弘晖,虽然是他的嫡子,但到底也不是你第一个侄儿辈的,怎么今日过去了? ”
胤礽没立刻回话,放下玉箸,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又喝了口茶。
然后他有些突兀地站起身。
瞧着太子爷这突然的动作,旁边的李德全眼皮子一跳,然后连忙摆手示意旁边的奴才尽数退下。
下一秒,就听见太子爷委屈至极的声音:“儿子只是好奇侄儿,阿玛连这都不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