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是父亲沈万才的声音。′r`a?x~s_w_.¢c!o-m,
紧接着,是母亲林秀娥低低的劝慰声。
“当家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这次不中,下次……下次还有机会。”
“机会?还有什么机会!”沈万才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带着浓浓的自嘲和绝望,“秀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废物?一个连考六次童生试都过不了的废物!”
“当家的,你胡说什么呢!”林秀娥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知道你用心了,只是……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时运不济?呵呵,真是好一个时运不济!”沈万才冷笑,“我看不是时运不济,是我沈万才,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我就是个蠢材!是个只会拖累你们娘儿几个的窝囊废!”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自我厌弃。
沈青云的心猛地一揪。
他能想象到,一个屡战屡败的读书人,在现实的残酷打击下,那种尊严被碾碎,信心被摧毁的绝望。
“当家的,你别这么说自己……”林秀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在我心里,你……你一首都是有学问的人。只是……只是那些考官,他们有眼无珠,不识真才罢了!”
“真才?我算什么真才!”沈万才的声音越发激动,“我连养活你们娘儿几个都做不到!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三郎掉进水里,差点就……我这个当爹的,连请个好点的大夫的钱都拿不出来!我算什么男人!我算什么爹!”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似乎是沈万才打了自己一巴掌。/2^叭+墈·书/王′ +庚.辛!最-全-
“当家的,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林秀娥惊呼道,哭声更大了。
“秀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沈万才的声音也带上了浓浓的鼻音,“我不考了!我再也不考了!这劳什子的科举,我不碰了!明天我就去找活计,我去码头扛大包,我去给地主家当长工,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你们吃饱饭!”
“不!当家的,你不能放弃啊!”林秀娥哭着说,“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你要是放弃了,娘……娘她会受不了的!孩子们……孩子们以后还指望着你呢!”
“指望我?指望我这个废物吗?”沈万才的声音充满了悲凉,“秀娥,你别骗自己了。我沈万才,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认命了。”
隔壁的争吵声和哭泣声,像是一把把小锤子,敲打在沈青云的心上。
他默默地听着,小小的拳头在被子底下不自觉地握紧。
父亲的绝望,母亲的无助,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指望这样一个己经被科举彻底击垮了信心的父亲,在短期内振作起来,扛起家庭的重担,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家,摇摇欲坠。
他,沈青云,必须做点什么。
必须!
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
前世的那些考古知识,那些历史文献研究,在眼下这种困境中,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难道真的要去挖个什么古墓,找点陪葬品来换钱?
沈青云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逗得差点笑出声。*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
先不说这个架空的大夏王朝有没有值得他去挖的古墓,就算有,以他现在这小身板,别说盗墓了,估计连把洛阳铲都扛不动。
而且,盗墓是犯法的,是损阴德的。他一个考古学家,怎么能干这种事?
那……还能做什么?
沈青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简陋的房间,试图从这贫瘠的环境中,找出一点点可以利用的资源。
土墙,茅草顶,一张破床,一张更破的小几,一个缺了口的陶盆,几个粗瓷碗。
没了。
真是一穷二白,家徒西壁。
等等!
沈青云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床底下。
那里似乎塞着一个什么东西,露出了一个角。
他心中一动,悄悄地挪动身体,探出手,将那个东西一点点地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借着从门缝窗隙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是一个破旧的竹筐。
竹筐不大,里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东西。
几卷泛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