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青云。
沈青云心中了然,这位想必就是钱老太爷的孙子,钱少游了。
“学生沈青云,拜见钱老太爷。”沈青云走到书案前,先是对着钱老太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
“呵呵,沈小友不必多礼,快快请坐。”钱老太爷摆了摆手,指了指书案前早己备好的一张锦墩,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待沈青云依言坐下,钱老太爷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只见他虽然年纪幼小,身材也略显瘦弱,衣着更是朴素无华,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毫无寻常孩童见到长辈时的那种局促和怯懦,反而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灵气。
“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钱老太爷在心中暗暗点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又多了几分好感。
“少游,”钱老太爷转头看向自家孙子,语气温和地说道,“这位便是爹爹常与你提起的,下溪村的沈青云小友。你们年岁相仿,日后在县学,当多多亲近,互相切磋学问才是。”
那名叫钱少游的少年闻言,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并未起身行礼,只是略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他平日里在县学,也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自视甚高,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被自家祖父如此看重的乡下小子,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沈青云也不以为意,只是对着钱少游微微一笑,算是回礼。他知道,这种世家子弟,难免会有些傲气,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沈小友,”钱老太爷呷了口清茶,将话题拉回正轨,缓缓开口道,“老朽昨日在文会上,有幸拜读了你的那篇关于‘青阳县水利之兴修与农田之改良’的策论,当真是字字珠玑,见解独到啊!尤其是你对青阳县农桑水利的分析,以及提出的那些改良之策,便是老朽,也自愧弗如。不知这些见解,小友是如何得来的?”
他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考较沈青云的真实水平,想看看这篇策论,究竟是他自己独立思考的成果,还是背后另有高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