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了不少。他知道,这位德高望重,阅历丰富的前辈耆宿,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自己指点迷津,传道授业,让自己能少走一些弯路,也让自己能更清晰地看清未来的方向。
就连平日里与沈青云总是有些“亦敌亦友”,明争暗斗的钱少游,在得知此事后,也特意跑来静心斋,虽然嘴上依旧是那副不服气,甚至有些酸溜溜的模样,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也多了几分真正的敬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沈青云,算你小子有种!连堂堂知府大人的面子都敢当面驳了!这份胆识,本公子……本公子佩服!”钱少游撇了撇嘴,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不过,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下次院试,我钱少游定要与你再分个高下!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世家底蕴!”
沈青云看着他那副既不甘心又有些跃跃欲试的可爱模样,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好!青云随时恭候钱兄大驾光临,切磋赐教!只望钱兄到时,莫要再让青云失望才是!否则,这‘小三元’之后,若是再来个‘大三元’,那钱兄的面子,可就真的没地方搁了!”
“哼!谁让谁失望,还说不定呢!你等着瞧!”钱少游被沈青云这带着几分调侃的话语一激,顿时又恢复了那副骄傲自信的模样,冷哼一声,但嘴角却也忍不住微微上扬,显然对即将到来的院试,也充满了期待和斗志。
少年英才之名,给沈青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荣耀和无数的机遇,但也无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些小小的烦恼和困扰。
比如,一些平日里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甚至是几百年前或许是一家人的同姓族人,都开始想方设法地与沈家攀亲带故,频繁地登门拜访,嘘寒问暖,话里话外都透着想沾点光,或者想让沈青云将来发达了,能帮衬一下自家那些不成器的子侄的意思。
还有一些自诩为“名士鸿儒”的落魄文人,也纷纷慕名而来,打着“切磋学问,交流心得”的旗号,实则是想借着沈青云如今这如日中天的名气,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博取一些关注。
更有些家境殷实,或者在地方上有些势力的富商大贾,甚至通过各种门路,打探沈青云的生辰八字,想将自家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儿许配给沈青云,以此来攀附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未来的“状元公”,为自己的家族提前铺路。
对于这些纷纷扰扰,形形色色的应酬和示好,沈青云大多是敬而远之,婉言谢绝。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专心致志地备考即将到来的院试,争取能一举夺得秀才的功名。其他的,都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过眼云烟,不足挂齿,更不能因此而分心劳神,耽误了正事。
他的这份超乎年龄的清醒、冷静和沉稳,也让那些真正关心他,爱护他的人,如周济安先生、钱老太爷、以及他的父母家人,更加放心和赞赏。
远在下溪村的乡亲们,在得知沈青云在府城又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并且得到了知府大人的亲自召见和赏识之后,更是将他视为整个村庄,乃至整个青阳县的骄傲和希望。
村长赵德茂和方明德老童生,更是逢人便夸,唾沫横飞,说下溪村的祖坟,这次是真的冒了万丈青烟,霞光万道,才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震古烁今的“文曲星下凡”。
沈家那座原本有些破败的小院,也因为沈青云的这份荣耀,而变得更加热闹和体面。每日里,前来道贺、攀交情、或者只是想一睹“神童”风采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几乎要将沈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林秀娥和沈万才夫妇,虽然也为儿子的出息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但同时也有些隐隐的担心,怕儿子年纪太小,心性未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名声和如潮水般涌来的赞誉冲昏了头脑,迷失了方向。
“青云啊,”林秀娥拉着儿子那双因为长期握笔而略显粗糙的小手,眼圈有些微微发红,语重心长地说道,“娘知道你现在出息了,是咱们沈家的大功臣,也是咱们下溪村的大名人。可是,你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保持一颗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平常心,知道吗?切不可因为取得了一点点成绩,就骄傲自满,目中无人,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沈青云看着母亲那双充满了慈爱和担忧的眼睛,心中一暖,用力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娘,您就放心吧。孩儿都明白,也都会牢牢记在心里。孩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孩儿也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还很长,也很艰难,绝不会因为眼前这点微末的虚名,就迷失了方向,忘记了初心。”
他望着窗外那广阔无垠,深邃幽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