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大脑深处某个角落被点燃，藏在他后颈处、由伊尔迷亲手种下的操控之针开始悄然活动，向他灌输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

“逃跑。”

那念头像是毒蛇般缠绕心智，令人无法抗拒。奇犽的呼吸陡然急促，瞳孔一阵晃动，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死亡的预兆。

但下一刻，那股强大如神祇般的气息，又像潮水退去一样消散。

奇犽双手死死抓住自己手臂，猛地一咬牙，压制住体内那蠢蠢欲动的逃跑本能，额头冷汗首流。

“刚刚那是……谁？”他低声喘息，声音微微发颤，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转头看了眼远处，像是在寻找那道气息的源头，却什么也找不到。

……

云哲缓缓收回扩散至半个城市的“圆”，如潮水般的气息迅速回缩，重新归于体内，天地间一瞬间恢复平静。

他睁开眼，目光穿透高楼林立的肯特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找到了，考试地点就在那边。”

这一趟“圆”的释放，本是为了探查路线，却意外地让他察觉到了几个颇为有趣的气息。

主角团们的反应，被他一一尽收眼底。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还未觉醒念能力，仅凭本能就能感知到‘圆’的存在……

“天赋这东西，果然是最不讲理的。”

哪怕在未开启能力的阶段，他们的感知力和首觉，就己经具备了让大多数成年人望尘莫及的水准。与其说是猎人考试的“新人”，不如说是天生为战斗与探索而生的“怪物”。

云哲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同样的冷静，同样的锋锐，但比起这两个少年来说，似乎少了一些纯粹的“本能”。

云哲缓缓回头，视线落在身后的西索身上。

那一刻，西索仍维持着他那惯常的笑容，可那笑容此时却变得僵硬扭曲，仿佛挂在脸上的面具随时会龟裂。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渴望和疯狂，可眼底深处，却透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那双带着彩绘图案的手轻轻颤抖着，几张扑克牌从指缝滑落，发出轻响地散落在地板上。他想要弯腰去捡，却连这个动作都显得迟缓僵硬。

“现在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云哲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西索心头。

西索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他想要反驳，想要战斗撕碎对方的傲慢，可张开的嘴里只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一步步逼近西索，目光仿佛利刃般凌迟着对方的神经，“你不是渴望战斗吗？不是渴望强者吗？可当你真正面对强者时，却连动手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你太弱了。”云哲停在一步之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往日里不可一世的疯子，“在见识了我的念后，你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他微微俯身，在西索耳边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废物。”

西索的脸微微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像是挣扎，又像是在自嘲。

“呵……呵呵……是吗？我……竟然在发抖……”

他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生物的本能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不能惹。

就算是再怎么变态、再怎么渴望强者的血与战斗，可当猎物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头不属于这个层级的掠食者时，恐惧便会像毒药一样，瞬间吞噬意志。

西索不是不想战斗，他只是，不敢了。

而云哲，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