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面写着此去经年,各自安好。
有些遗憾,横跨半生,无法释怀。
梁毅把相机收好,走到安敏身边,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他知道安敏看似洒脱,实则对母亲的过往格外在意。
周瑞安听见父亲的话,眼圈微微发红,他对着安敏低声道:“安敏同志,谢谢你。我爸这几年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今天能说这些,已经是奇迹了。”
安敏摇摇头:“该谢的是他还记得我妈妈。”
她转身拿起桌上的糕点,递了一块给周瑞安。
“尝尝?村里张婶做的,和花城的口味有点像。”
周瑞安接过糕点,轻轻掰了一小块喂到父亲嘴边。
周伯年竟然缓缓张开嘴,咀嚼了几下。
阳光渐渐西斜,院墙投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周瑞安看父亲精神不济,便准备告辞:“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梁毅点头应下,帮着把轮椅往院外推。
经过院墙时,周伯年忽然伸出手,颤巍巍地指向其中一朵粉色的花,嘴里含糊地说:“书薇喜欢月季。”
安敏脚步一顿,回头望去,那朵粉色的花已经在渐渐凋零了。
那不是月季,只是白杨沟最普通,最普通的野花。
“在想什么?”
梁毅从她身后走过来问了句。
“在想,人这一辈子,到底要留下多少遗憾才算完。”
安敏回头看他:“如果,或许……”
“没有那么多如果。你现在做的,已经在替他们弥补了。”
“等照片洗出来,我们一起送去吧。说不定周伯伯看到照片,还能再多清醒几天。”
安敏笑了笑,她最爱梁毅的一点就是,他永远无条件的支持她的所有决定。
就好像在告诉安敏,无论怎样,他都在她背后。
解决了周伯年的事情后,安敏的心里也松快了许多。
日子重新步入正轨,只是妇联的裁员名单出来,安敏也愣了下。
“这名单上面,怎么会有春丽姐?”
听到她的话,大家也很诧异。
“就是,春丽姐的名字怎么在上面?这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