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对劲？”

“真的没事！真的真的！”妹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哥哥看出端倪。她强忍着左手掌心那如同被地狱之火反复灼烧的剧痛和不断涌出的鲜血，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甚至带上一点不耐烦，“哥哥你好啰嗦！就是虫子吓到了嘛！我们快走吧！这地方怪怪的，我不想待了！”她说着，主动站起身，用身体挡住还在滴血的左手，催促着哥哥。

哥哥看着妹妹急切想离开的样子，又看了看四周静谧得有些过分的森林，最终还是把疑惑压了下去。也许是错觉吧？妹妹不想待，那就走。他点点头，开始收拾所剩无几的东西，顺手将那把沾着妹妹鲜血、依旧散发着不祥寒光的银十字匕首插在了自己破烂的腰带上。

就在他弯腰捡起最后一根柴火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妹妹刚才藏手的位置，地面上……好像有几滴深色的痕迹？但当他定睛看去时，那痕迹又似乎只是摇曳火光投下的阴影。而更远处，那把匕首最初飞射的目标——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树皮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崭新的划痕，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哥哥甩甩头，把这些杂念抛开。他站起身，拉住妹妹没受伤的右手（妹妹触电般微微僵了一下，但没挣脱）：“走吧，哥带你找更安全的地方过夜。”

妹妹顺从地被他拉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藏起来的左手紧紧攥着裙角，试图压住伤口减缓流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脸色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苍白如纸。鲜血，依旧从她紧握的指缝间，一滴、一滴，无声地渗入这片异世界的土地。

妹妹像只偷到腥的猫，搂紧哥哥的胳膊，小脸几乎埋进他肩窝。左掌心被贯穿的伤口在哥哥气息的包裹下，正发出细微的血肉蠕动声，焦糊的青烟从指缝渗出又被夜风吹散。她贪婪地呼吸着，连哥哥挠头时飘落的头皮屑都成了美味，悄悄用鼻尖捕捉着，嘴角弯起餍足的弧度。

哥哥却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发痒的头皮，簌簌掉下更多“雪花”：“不对劲啊……刚才那感觉，真真儿的！”他努力回忆，“像是有个看不见的‘线’，嗖地一下，拽着个贼快的东西朝我后心窝子来了！亏得你哥我机灵，后背肌肉一绷，灵力往那儿一顶……”他做了个鼓劲的动作，“嘿！就算挨上了，顶多蹭破层油皮！可奇了怪了，”他困惑地摊开沾着头皮屑的手掌，“那玩意儿呢？打哪儿来？飞哪儿去了？总不能是爷爷教的术法又抽风了吧？”

“噗！”妹妹趁机深吸一口飘散的头皮屑，像吃到珍馐般眯起眼，故意用轻快的语气揶揄道：“诶~我看就是你弄错啦！爷爷教你的那些个‘桃花十式’、‘内裤护身符’什么的，不一直都是时灵时不灵嘛？关键时刻掉链子，才是那色老头的风格呀！”

“也对！”哥哥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脸上瞬间换上深恶痛绝的表情，“殷昆仑那老不修！教的东西就没几样是靠谱的！”他掰着手指数落，“你说他一个正经八百的龙虎山秘术传人，道号‘昆玄子’听着多唬人！结果呢？天天蹲澡堂子看老太太跳广场舞！”

哥哥模仿起爷爷那口京片子混着江湖气的调调，惟妙惟肖：

“乖孙儿，瞧见没？那穿红绸裤的刘婶儿，步踏‘离火位’，腰扭‘巽风桩’，这才是活的风水阵！比那些死板的罗盘强多啦！——记住喽，‘气从心生，神由欲动’！”他学着爷爷的样子，严肃地虚空拍了拍妹妹的脑门。

“他还非说女式内裤上带的‘阴柔之气’最能炼护身符，逼着我偷隔壁王阿姨晾的……结果被追着打了三条街！”哥哥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社区里那些老太太倒是对他死心塌地，说他是‘活符咒’，一笑能镇邪煞！我看是能招桃花煞还差不多！《桃花十式》？听着就不正经！他临走前还抱着我大腿嚎，说什么‘内裤不能丢！丢了魂儿就守不住啦！’——搞得我现在睡觉都不敢脱！”

哥哥越说越气，对着空气挥了两拳，仿佛在揍那不着调的爷爷：“这色老头，本事是有点，可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了！他的话，听一半丢一半准没错！”他愤愤地总结，顺手把腰带上那把匕首又往里掖了掖，幽蓝的宝石光芒在他腿侧投下一小片诡谲晃动的阴影。

妹妹听着哥哥数落爷爷的“光辉事迹”，银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弯成了月牙，藏起的左手掌心，最后一丝伤口已然愈合如初。只有林间飘荡的雾气，在靠近那把匕首时，悄然退避三舍，形成一圈微妙的人形真空地带。

“诗穗！快躲起来！”哥哥一声低吼，猛地将妹妹护在身后。只见林间阴影里，一个山丘般的轮廓轰然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