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去林家，凶险程度远超之前，你…”

“我明白。”周承砚打断她，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点儿勉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苏老板娘这位高人在嘛！”

苏九娘没接他的茬，只是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简陋木门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沙土掉落声，紧接着是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咚咚咚——咚咚——”

那脚步声在地下室入口附近停了下来。

“头儿，这下面好像有个洞！黑咕隆咚的，要不要下去看看？”一个粗噶的嗓门喊道。

周承砚和苏九娘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是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苏九娘迅速将油灯吹灭，整个地下室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娘的，这鬼地方真他娘的邪门！”林耀祖不耐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暴躁，“到处都是耗子洞！搜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那两个家伙肯定早就跑远了！”

“可是头儿，万一他们就躲在这些犄角旮旯里呢？”另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万一？哪来那么多万一！”林耀祖呵斥道，“给我把这附近再仔细搜一遍，特别是那些能藏人的地方！找不到人，你们也别想清净！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脚步声再次响起，但这次似乎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渐渐远去。

周承砚和苏九娘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黑暗中，周承砚能感觉到苏九娘就在他身边，她的呼吸很轻，几乎微不可闻。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紧抿着嘴唇，眼神警惕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搜查声时断时续，像钝刀子割肉一样磨人。

每一次脚步声靠近，都让周承砚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他甚至能闻到苏九娘身上那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冷香，混杂着地下室的霉味，形成一种奇异的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嚣声终于彻底平息了下去。

夜，似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死寂。

黑暗中，苏九娘轻轻碰了碰周承砚的胳膊。

她的手指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机会来了，”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该我们了。”她轻轻拨开他按在洞口边缘的手指，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