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嘉靖敲响面前的磬,身为兵部侍郎的张居正却开口道:
“陈公公,这可不行。,墈^书^君~ +毋.错?内?容/”
“江南抗倭不比北方抵御鞑靼,需要出海作战。”
“这三百万两,还是看在江南有个赵贞吉能给胡宗宪提供军需的份上商议出来的,否则用度只会更多。”
“三百万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军情如火,岂能讨价还价?”
听着张居正的话,垂帘后的嘉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敲响面前的那口磬。
这时候,穿着一袭鲜红官袍,脸上带着几分富态的户部尚书高拱发话了。
“小阁老,这工部的折子,你可是署了名的,那就证明,这一百万两,是足够宫里修宫观用了。”
只要严世蕃这个工部侍郎点头承认这一百万两够用,就算是嘉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到时候要是真不够用,反正嘉靖找的是严世蕃这个管工部的人。
而听着高拱的话,严世藩当即眼睛一瞪反驳道:
“不是你们说,今年的财政收入只能拿出一百万两给宫里修宫观,我才改的吗?”
“两座宫观,三座殿宇,一百万两怎么够?”
“去年就是这样,我们工部给了预算,你们户部非说用不了这么多,结果不还是不够用?到最后锅都扣在我的头上!”
“要是高大人觉得一百万两足够,工部你来管就是了。`二_八_看-书^网¨ .无+错/内_容¢”
“你……”
高拱被严世蕃怼地哑口无言。
他本就性格急躁,当即就要跟严世蕃好好理论一番。
当时让你调整的时候你不说,现在拿到朝会上来说,这不是明摆着给他们户部在皇上面前穿小鞋吗?
可张居正却制止了他道:
“小阁老这话可不对,什么叫你们工部,他们户部?”
“大家都是当的都是大明的官,都是为了给皇上分忧,一起想想怎么办才是。”
听着张居正的话,裕王朱载垕轻咳了两声,开口道:
“张师傅说得对,小阁老,别这么动气。”
“不是户部对工部的预算有疑虑,而是朝廷一年的收入就这么多,赈灾,军需,百官俸禄,动哪一个都不合适。”
“若是有合适的法子,谁也不想只给工部这么一点预算。”
而眼看裕王都开口了,朱载圳也开口道:
“赈灾,军需,百官,确实都是天下的根基,缺一不可,可父皇才是天下的主心骨。`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难道不舍得苦一苦百姓,不能耽误战事,不能亏待百官,就得委屈担着大明江山的君父不成?”
“父皇玄修的大事,可一刻都不能耽误。”
听着朱载圳的话,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朱载垕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反驳朱载圳的说法,还是该第一时间向父皇澄清自己的用心。
这就是以裕王朱载垕为首的清流党和以景王朱载圳为首的严党的不同之处。
清流党总是动不动张嘴闭嘴圣人教诲,为了天下苍生之类的话,但实际上,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
可严党,却总是设身处地地为嘉靖的切身利益着想。
这也是嘉靖这些年来一首重用严嵩的原因。
“当……”
而就在朱载垕决定了还是先向父皇澄清自己的想法时,垂帘之后,却传来一阵清脆的磬响。
接着,便是一道嗓音缓缓响起。
“离九霄而应天命,情何以堪?”
“御西海而哀苍生,心为之伤!”
这是两句青词。
徐阶写的青词。
此时被嘉靖皇帝念出来,似乎是在回应朱载圳的话。
一首坐在原地,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的严嵩,那双浑浊的双眸微不可察地明亮了几分。
而裕王朱载垕,和徐阶高拱等人,则是齐齐脸色一变。
朱载圳却首接无视了以裕王为首的清流一党,脸上一喜,连忙道:“父皇,儿臣有办法,既能不动国库的银子,也能不延误父皇修宫观的工期。”
可垂帘之后,却又没了动静。
仿佛是在等待着朱载圳的下文。
见到朱载圳开口,严嵩顿时也打起了精神。
因为他知道,朱载圳接下来的话,关乎到今后自己这一系所有人的命运。
可嘉靖对朱载圳的话没有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