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张居正正要朝着朱载圳行礼,却又意识到此时是在大街上,有些不妥,只好连忙
改口道:“王公子……”
“张大人不必多礼。~小^税-C`M/S. ?埂!辛′罪*哙,”朱载圳根本就没跟张居正见外,首接随手提起一把凳子说道:
“张大人,这张凳子可是宫里御用的,榫卯好着呢,坐上十年都不带坏的,要不照顾照顾我生意,五十两银子卖给你?”
苏沐:“……”
张居正:“……”
你怎么不去抢?
“臣不是来买东西的。”张居正压低声音道:“王爷,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当街摆摊,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威严何在?体面何在?”
“本王这不是没法子吗?”朱载圳充分将自己的厚脸皮发挥到极致,“百官逼着本王给他们发俸禄,这不是王府里没这么多银子和粮米,府上东西买一点。”
看着几乎堆成了小山一般的王府用度,张居正不由得有些无语。
你这是卖一点?
这简首是把王府都搬出来卖了!
“王爷,都是臣等没有约束好下属,让他们逼迫王爷至此。”
“臣回头就申饬他们,勒令他们将银子都还回去,王爷还是回府去吧。!k\u?a`i+d+u·x?s?./n·e′t~”
此时的张居正也反应了过来。
要是这件事上达了天听,不说嘉靖会不会因此对景王不满,按照老朱家护犊子的性格,恐怕先遭殃的不会是朱载圳,而是百官。
如此一来,他们原本的打算不但没能成功,而且嘉靖很有可能会因此对他们这些人不满。
毕竟张居正可不相信嘉靖会看不出来这件事就是高拱在背后推动的。
“别啊,张大人。”朱载圳还没开口,苏沐却拒绝道:“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朝廷欠了百官的俸禄,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王爷,愿意拿王府的钱来借给百官度日,你让他们还回来,这不是打王爷的脸,逼着百官饿死吗?”
看着眼前这位毁誉参半的大明权臣,苏沐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仅仅是这份沉稳的气度,就超出了那些百官何止一点半点?
难怪会在大明的历史上留下浓厚的一笔。
即便是苏沐这种对历史不太了解的人,也听说过张居正的大名。
听着苏沐的话,张居正第一次开始正视起眼前这个景王府的幕僚。¢x?x~s/s\y*q′.·c_o^m,
张居正虽然知道苏沐,可两人从没打过交道,此时苏沐开口,张居正顿时便想到了苏沐为了百官顶撞景王的事。
可现在看来,两人并没有像传闻说的那样决裂了。
“靖川。”张居正缓缓说道:“不管怎么说,这百官的俸禄,要发也不该由王爷来发,更何况又将王爷逼迫至此,还让你和王爷生出嫌隙,都是百官之过,也是我们这些做上官的驭下不严。”
“我向你和王爷赔罪。”
说着,张居正竟是恭恭敬敬朝着苏沐和朱载圳深深作揖赔礼。
见状,苏沐连忙扶起张居正,笑道:“张大人怕是听错了。”
“从一开始,百官来到景王府,我就说了,不是王爷替朝廷给百官发俸禄,而是借钱给百官。”
“毕竟官场同僚,谁都有个拮据的时候,借钱度日,不也很正常吗?”
“只不过是王爷家大业大,又身为皇子,不忍百官如此艰难度日,自然要想尽办法凑出银子来。”
“至于我和王爷之间的嫌隙,那就无从说起了,身为王府幕僚,我本就有规劝王爷之责,王爷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不会往心里去的。”
面对张居正的话,苏沐不得不小心应对。
因为张居正能把事情了解的这么透彻,就连自己和景王假装决裂的事都知道,他不相信银子是借给百官的这种事却不知道。
可他却故意说成了替朝廷发俸禄,很显然是想要让朱载圳知难而退。
听着苏沐的解释,张居正不由得笑着说道:“俗话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王爷不忍百官艰难度日,借钱给百官,自然是宅心仁厚,可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借钱给百官,也不能让王爷将王府积蓄挥霍一空,甚至到了当街卖家具的地步。”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岂不是成了百官逼迫王爷?好心也成了坏事。”
“张大人这话就错了。”朱载圳刚要开口,却被苏沐抢先说道:“借钱给百官是王爷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