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方的苏沐。

虽然同样看不清苏沐的面容，可嘉靖从苏沐昂然而立的身形中便能看出来，这位年轻的景王府幕僚，气度不凡。

“朕听说你今日在玄都观让景王斩鬼，可有此事？”

“不过是些江湖戏法而己，瞒得过旁人，又岂能瞒得过皇上？”

听着苏沐如此坦诚的话，嘉靖不由得有些意外。

“大胆！”可同样陪侍在一旁的陈洪却喝道：“苏沐，你可知你这是欺君？”

毕竟他本就亲近裕王一系，此时听到苏沐承认这件事这是江湖戏法，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可苏沐却没有做声。

“怎么？你被陈洪问到了？”垂帘背后的嘉靖见苏沐不做声，开口问道。

“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陈洪强调了一下事态的严重性。

苏沐微微笑了起来，“臣不是被陈公公问到了，而是不屑于回答陈公公的话。”

“哦？”听着苏沐的回答，嘉靖反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苏沐解释道：“皇上并没有在道观现身，所以并没有亲眼见到斩鬼之事，臣欺君一说，又从何谈起？”

“难道景王爷就不是你的主子了吗？”陈洪反问道。

“王爷当然是臣的君主。”苏沐压根就没看陈洪，而是冲着嘉靖道：“可这件事归根结底，是道观中的神仙恐吓王爷在先，臣出手在后。”

其实话说到这里，苏沐己经给所有人留了台阶。

因为如果要追究他装神弄鬼的罪责，那就要连蓝道行和陶仲文以及道观里的所有道士一并问责。

那些道士的生死自然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他们都是经过嘉靖官方认证的得道之士，要是承认他们装神弄鬼，那不是打嘉靖的脸吗？

所以苏沐才如此有恃无恐地承认自己和蓝道行都是在耍些江湖戏法。

因为他不相信，嘉靖会不知道这些年蓝道行他们是什么德行。

可他们还能活蹦乱跳，己经说明了嘉靖的态度。

“你这是在质疑皇上……”陈洪正要发难，却被垂帘后的嘉靖挥了挥手制止。

因为他也听出来苏沐话里的台阶。

毕竟苏沐没有当场戳穿那些道士，就己经算是给他们所有人都留了脸面。

“都退下。”有了嘉靖的的话，陈洪只好看了苏沐一眼，和黄锦一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