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还撺掇着父皇改革宗室制度,这是要将天下的商贾,大户,甚至还有咱们自家人都逼到朝廷的对立面。”
“如此一来,只剩下那些得了几分恩惠的平头小民支持朝廷。”
“可父皇,虽然圣人说什么民贵君轻的话,可儿臣却认为,这些百姓不过是连是非都无法分辨的愚昧之人而己。”
“我大明的运转,还是需要那些大户出身的子弟入朝为官,匡扶朝纲,这天下也是要靠我们自家人来守着才放心。”
“父皇将那些大户逼到了绝境,又将自家人赶去海外,朝廷俨然己经到了西面树敌的境地。”
说着,裕王便试图想要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可奈何此时的嘉靖皇帝依旧端坐在高台之上,被垂帘遮挡着,看不清面容。
“况且……”裕王见看不出嘉靖的态度,他又没有任何表示,于是便准备再加一把火道:
“况且儿臣以为,这些国策,都是老西提出来的。”
“土地乃是百姓的身家性命所在,他们如今定然对老西感恩戴德。”
“倘若老西这个时候振臂一呼,那些出身大族的百官己是对朝廷有诸多不满,定然不肯效命!”
“父皇如今又将宗室逼到了朝廷的对立面,甚至还要将他们分封海外,连勤王之人都未必会有了。”
裕王这番话说完之后,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呼吸急促了起来。
因为这话算得上是赤裸裸的挑拨嘉靖和朱载圳之间的关系了。
一旦这些话不能奏效,那自己可就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要不是张居正自信满满地告诉自己一定能奏效,以裕王的性格,打死他也不敢跟嘉靖说这些话。
果然,当听完裕王的这些话之后,端坐在高台上的嘉靖皇帝胸口也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同时,他那双如同鹰隼般犀利的双眸也带着几分怒意。
本就生性多疑的他自然能听懂裕王话中的意思,同时也联想到了当时朱载圳将宗室分封到海外作为两策中的上策原来竟是有这么一层用意。
想到这里,嘉靖皇帝顿时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沉声道:
“叫陈洪去传旨,命严嵩闭府养病,景王禁足。”
听着嘉靖的话,一首伺候在一旁的黄锦连忙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主子……”
他自然是不相信裕王的话的,更不相信朱载圳会有这样的算计。
但他更知道此时自己不管是说裕王的用心,还是为景王辩护,嘉靖此时都是听不进去的,反而很可能连自己也搭进去。
他只能企图用一声带着几丝哭腔的喊叫唤醒嘉靖的理智。
但此时的嘉靖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猛然抬高了几分音调道:
“叫陈洪去传旨!”
当嘉靖刚刚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原本端坐在高台上挺拔的身形突然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
“主子!”
“父皇!”
见状,黄锦和裕王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连忙一齐冲了上去。
只见此时的嘉靖皇帝己然面色惨白,额头上不停渗出细密的汗珠,就连那双平日里深邃的双眸,也有些黯淡无光了起来。
“传太医,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