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屋里只剩金丹丽嘤嘤的哭泣声,其他人都惊呆了。
吕子英自从到这里从没哭过,现在她的眼泪像是怎么也流不完。
“为了不牵连我……爸爸和妈妈离婚,我改了姓,跟着妈妈。”
她捂着眼睛,声音哽咽,话音不成句。
“可是……爸爸只是想把一些珍贵的文献和资料保存下来……我从来不觉得爸爸做错了,所以……在知道爸爸被下放的地方后,我自己报名到这里下乡。”
“我只想离爸爸近一点,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想让他多看看我,这样他就能坚持下去,我……我不想没有爸爸……”
她蹲下,捡起被金丹丽踩碎的陶瓷片。
“这是爸爸亲手给我做的……干农活好累,我有时候快要坚持不下去……就把它拿出来,摸一摸……我看到它就想到以前爸爸亲手雕刻,妈妈亲手上色,我亲自送去窑炉烧制,我看着它……”
她手里的碎片,再也忍不住,深深埋下头,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的哭声也是隐忍的,就像她这几年在知青点的沉默和安静,就像面对金丹丽欺负时的退让。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就清冷骄傲的人,背负着这样的秘密和压力。
爸爸就在旁边,相见不能相认。
姚艳菊她们想到这里,都跟着伤心的不行,个个抹起眼泪。
黄先忠走上去将她扶起来,姚艳菊忙捡起一块干净手帕,帮她擦眼泪。
金丹丽己经自己爬起来。
黄先忠冷着脸,“如果你再敢欺负吕子英,我会上报公社,让大队把你退回去,到时候你会发配到哪里,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金丹丽摸着疼痛的脸,梗着脖子还要叫嚣。
姚艳菊开口,“你别不信队长做不到,她去年被评为优秀知青,并且是D员,在县领导那都是有名号的。”
蔡芬芬也道:“金丹丽,我们知道你出身好,了不起,但你要想清楚惹了众怒的后果。”
吕子英己经平静很多,既然己经自爆,她就没打算再忍下去。
“金丹丽,你家里还有哥哥和弟弟,知道为什么你也下乡了吗?因为你家己经自顾不暇。如果队长真的去县里退了你,你的下场不是西北就是农场!”
金丹丽有些心慌,瞪着眼,“你瞎说!我爸好得很!他可是团政委!”
这边的争吵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男生也惊到了,早就到了外面堂屋。
之前女孩子打架,又在哭,他们不好出面。
此时听见金丹丽的话,陆旭走到门口,“金丹丽,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但没必要下乡也在一起,这都是家里大人活动的,就希望我们能互相帮衬着点,因为他们很可能照顾不到我们了。”
他面色沉凝,“我己经劝了你好多次,如果你再不改改你的脾气,以后我们不会再管你。”
金丹丽慌了,忙跑过去。
“不要,陆旭,我以后会听话,你别不管我……”
于少明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满眼苦涩……
吕子英提出,如果大家觉得不合适,她会搬去牛棚。
但没有一个人同意。尤其老知青,一起吃住上下工,情谊早就不一般,怎么可能因为这事就抛弃她。
黄先忠交代其他人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尤其警告金丹丽。
第二天中午,大家正在吃饭,外面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请问姚艳菊姚知青是在这里吗?”
大家都以为是杨庭辉来信,姚艳菊也这样以为。
首到她跑出去,看见门外高大的军人,才意识到不对。
“我是姚艳菊,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军人拿出一封信,“这是施琦玉同志给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