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落叶斑黄,广袤的大地升起萧索之意。?j!i.n-g?w+u\x¢s-.^c′o′m/
从江桐镇回到平襄,苟纭章竟小病了一场。
她的身体一向结实健康,很少生病,一病起来却是比常人更加虚弱,精神萎靡不振,昏昏沉沉地睡不醒。
苟纭恒为此胆战心惊,听了陈大夫的话也不放心,一天招了七八个不同的大夫来诊治,唯恐姐姐是因为给了他一半的精血,所以身体才变差的。
他害怕自己好了,姐姐却病了。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他宁肯自己承受病痛,也不愿姐姐替他分担一丝一毫。
邹大夫刚让小徒弟熬了药,送进房间,就看见苟纭恒还守在苟纭章床前,寸步也不肯离开。
“世子。”邹大夫无奈至极,放下汤药,叹气劝道,“郡主真的只是感染风寒,喝两副药下去就好了,您别这么紧张。”
苟纭恒看了看床上的苟纭章,见她闭目沉睡,语气有些焦虑,“那姐姐怎么还不醒?”
邹大夫沉默半晌,郑重回道:“郡主这是睡着了。”
苟纭恒挠了挠头,“哦”了一声,又问:“那她怎么睡这么久?都睡了一天了。”
“郡主只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邹大夫把药碗递给他,像劝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耐心劝道,“郡主奔波劳碌这么久,这一病倒,只怕要歇一阵子才能恢复元气——世子,先喝药吧。”
苟纭恒接过药碗,刚喝下一口,宁芳脚步匆匆地进了门,禀报道:“世子,有客人来了。”
“什么客人?”苟纭恒疑惑。
宁芳回道:“邕王殿下。”
苟纭章浑身发热,迷糊中,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裂一般,胀疼得厉害。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在脑袋里搅动,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她醒过来的时候,见到床边坐着的温和孱弱的男子,眯了眯眼,只觉自己看错了。
萧庆恩怎么会在这?
做梦了。
她闭上眼睛,只听苟纭恒急切道:“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大夫过来。”
苟纭章撑着眼皮睁开眼,又看见了萧庆恩的脸。
果然不是错觉,也不是做梦。
萧庆恩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眸光满怀关切地看着她,问道:“纭章,你还好吗?”
“邕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苟纭章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向苟纭恒,“阿恒,不是我看错了吧?”
苟纭恒看了萧庆恩一眼,颔首道:“姐姐没看错,正是邕王殿下。?x·g+g¢d+x~s\.?c~o,m′”
他说着,把一碗药递到苟纭章手中,“姐姐,先喝药。”
苟纭章坐起来,靠在床头,略瞄了一眼棕色的汤药,虚虚地摆手道:“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喝。”
她怕苦,不爱喝药。
她虽一贯威逼强迫别人喝药,但是又不许别人威胁她,是典型的,严于待人,宽以待己。
“凉了更苦。”这次轮到苟纭恒苦口婆心地劝她,“趁热喝了,我让人准备了蜂蜜、梨膏、和桃脯,喝了药就吃。”
萧庆恩见状,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显然没料到天不怕地不怕,勇猛如老虎的宁瑶郡主,竟然会怕喝药。
眼看在外人面前脸面受损,苟纭章幽幽地瞪了苟纭恒一眼,一副再多说一句,就把他的嘴撕了的架势。
苟纭恒打了个冷战,默默把药搁在桌上。
虽然她病了,但气势不减半分,不抗揍的普通人还是惹不起。
“阿恒,范大人昨日不是找你吗?”苟纭章连理由都懒得想,随口打发他道,“快去吧,别让范大人等久了。”
苟纭恒知道她是有事情和邕王说,自己不方便在场,乖顺地点头,朝萧庆恩作揖行礼,一本正经地道:“邕王殿下,失陪了。”
萧庆恩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轻视,正色回礼道:“世子随意。”
等苟纭恒离开后,苟纭章看向萧庆恩,目光探究,疑问道:“邕王殿下怎么来江东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一场宴会,为殿下接风洗尘。”
萧庆恩低下头,捂住唇轻咳一声,青白的脸上是坦然的笑容。
“我在京都也待不下去了,闲来无事,就想西处游玩,素闻江东风景辽阔宜人,趁着还能喘几口气,来走走看看罢了,何必大动干戈?”
游玩?苟纭章眸子里的怀疑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