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邶丘的这一场仗,说不好要一个月,甚至三五个月……”萧觉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止不住又亲又蹭,“明日签订契约,免得到时候你翻脸不认。”
苟纭章被他弄得脖子发痒,手掌按住他的额头,低哼了一声,“契约,没必要吧——”
“有必要。”
以萧觉声对苟纭章的了解,她的诚信,就跟流水上的浮萍一样,转眼就会随波而逝。
他道:“要不然,松子不给你了。”
“行吧。”苟纭章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契约?她认的时候有用,不认的时候,狗屁都不是。
她才不管,先应下来再说。
萧觉声越抱着她,呼吸越来越重,身体的热度渐渐升腾起来。苟纭章有些不安地抓住他的手臂,往他的怀抱之外挪了一下,敛眉低声道:“你碰到我了,松开。”
萧觉声依言放开她,却拉着她躺下来,将被子盖到她身上,“睡吧。”
“你……”苟纭章望着黑漆漆的屋顶,踌躇着疑问,“你,睡得着?”
“不用管。”萧觉声没有盖被子,侧躺着换了个姿势,从容平静又习以为常地道,“也不是头一次了。”
此话颇有些可怜幽怨。
苟纭章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并不想和他谈论“头一次”这种话题。
月色如水,秋风从窗户的缝隙悄悄灌进房间,吹动了一席纱帘。
过了很久,苟纭章忽然道:“要是战场上出什么事情,可以派人到平襄传信给我,事态严重的话,我也许会出兵的。”
她用词斟酌,并没有承诺一定会出兵,而是说“也许”。
兵家事,历来事关重大,若没有朝廷的旨意,轻易派出军队,是要吃殿前官司的。
御史台的老家伙们手中的狼毫笔,比淬了毒的刀子还厉害,江东己经有了八个监察官,苟纭章可不想再招来更多搅屎棍。
萧觉声弯了弯眉眼,嗯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