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西周寂静无声,没有鸟啼、没有虫鸣,只有飘雪。
耳边不是京都街道上的喧闹,眼前也不是江东原野上的辽阔,在寂寥的山谷里,无人认识的他乡,竟获得一点温暖慰藉。
这里没有阴谋阳谋,也没有权衡利弊,这么干净,这么宁静。
两人坐在屋檐下,看着不远处草木郁郁葱葱的景色。苟纭章歪头往萧觉声肩膀靠了靠,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这是属于他们的,最后一个可以坦然独处的夜晚。
离开这里,他们归宿,终究不是通往一个地方。
苟纭章从篮子里掏出两个烧饼,递给萧觉声一个,低头咬了一大口。
“要是有酒就好了。”她道。
萧觉声握着烧饼,望着地上堆叠起来的小小雪花,蓦然道:“会有的。”
他说的是酒,又不止是酒。
是更多,所失去的、期望的、和遥不可及的,他都要得到。
苟纭章沉默片刻,嚼了嚼口中的烧饼,却转移话题道:“和辽国的这场仗,你只能赢。”
“不赢就是死。”萧觉声很有觉悟,平静地道,“我会拼尽全力的。”
他转头垂眸看着她,挑破沉重的气氛,戏谑道:“你没事的时候多念着我,保佑保佑我,我自是不会死的。”
“我有事。”苟纭章自胸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很忙的,一点空都没有。”
“一点都不念吗?”萧觉声敛眉,勾唇低声问,“一点、一丝、一毫都不念?”
苟纭章被他的声音扰得耳朵发麻,他的嗓音低沉下来,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说白了,简首像在故意引诱人。
她坐首身,又咬了烧饼一口,用手肘戳了戳他,颐指气使道:“噎,倒水去。”
他卧病在床的时候,都是苟纭章任劳任怨地伺候他,现在他病好了,不赶紧使唤使唤多亏得慌。
萧觉声没说什么,撑着拄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