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苟纭章见苟纭恒人止不住看着自己,抬头又低下,低下又抬起,欲言又止,欲止又言。′x-i\n_t/i·a!n~x`i?x_s-..c_o!m?
苟纭章啧了一声,不耐烦了,“想说什么就说。”
苟纭恒放下筷子,斟酌着问:“姐,那个,我外甥他爹是哪位勇士?”
他顿了顿,觑着姐姐虚弱的脸色,语气弱弱,“这是可以问的吧?”
苟纭章垂眸搅了搅碗里的汤,并不打算隐瞒,回得干脆:“谨王。”
“哦,哦……”答案在预料之内,苟纭恒没有太惊讶,小鸡啄米地点点头,“那他这个能……能负责不?”
苟纭章没回答,他能不能回来尚且是个问题,又怎么负责?
见她沉默,苟纭恒宽慰道:“姐姐不必担忧,这不是还有我呢吗?咱家大业大,一个孩子嘛,自养得起……当然,姐姐若不想要,我也尊重和支持姐姐。”
苟纭章低头喝了一口参汤,“行了,搞得这么沉重干什么?又不是得了绝症要死了。”
听她口无遮拦,毫无避讳,屋内几人都张了张嘴,想劝她注意言辞,但碍着她的淫威,愣是没敢出声。
这天夜里,苟纭章翻来覆去,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她抚上平坦的小腹,忽然觉得很委屈,心中酸楚难忍。
她想,等他回来,她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他。
苟纭章怀孕后,从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状态,被所有人当成易碎的瓷器,高高供起来。-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有一天她想练剑,却发现院子里的兵器架不翼而飞,一旁的宁芳小心地递上一柄削得圆钝的桃木剑,讪讪道:“郡主,用这个吧。”
苟纭章捏了捏手指,指节咯咯作响,“你在逗我玩?”
宁芳将脑袋垂下去,要哭不哭,“陈大夫说了您不能拿开刃的刀剑,容易伤着……”
苟纭章喝安胎药喝恶心了,宁芬就捧着药碗站在床前,巴巴道:“陈大夫说了药一顿都不能少,少一顿就前功尽弃……”
沈娆隔几日来禀报军务,苟纭章听得生气,正要发火,沈娆也如法炮制,“陈大夫说了你要保持好心情,不能生气……”
提陈大夫很好使,所以不管什么事情,所有人都默契地拿“陈大夫说了……”当盾使。
陈大夫每次去请脉,都被苟纭章瞪得不寒而栗。
……
三月底的时候,辽国使团过了江东边境,途经平襄,护送秋雨公主入京。
苟纭章身体开始有些变化,愈发嗜睡懒寐,这日大家都去观望公主仪驾,苟纭章起不来,没能去见识那位秋雨公主的真面目。
沈娆去看了回来,向宁芳和宁芬描述得天花乱坠,当真是仙女下凡。
门外清脆的交谈声,比之麻雀还扰人。}E “砰”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砸到窗户上,房里隐隐传来苟纭章恼怒的声音,“吵死了!” 廊下三人面面相觑,闭紧了嘴巴。 到了晌午,苟纭章才慢吞吞地起床,虽睡了五六个时辰,依旧容颜倦怠,长长的乌发垂散在腰际,素手拢着顺滑柔软的青色长衫,慵懒地坐靠到软榻上,打了个哈欠。 宁芳端了一盆温水,予她梳洗,轻声问道:“郡主可睡好了?” “不好。”苟纭章揉了揉眉心,她觉得自己大概做了一百个噩梦,时睡时醒,精神疲累。 “郡主,要不去寺庙拜一拜吧?”宁芬倒了一杯茶给她,提议道,“听说,南城外的灵宣寺一向灵验,今日天气尚好,郡主也好走动走动。” 苟纭章素来不信神佛,也不信鬼怪。 但她还是去了。 灵宣寺位于城郊半山腰,马车只能行至山脚。石阶蜿蜒,两侧古柏参天,偶有鸟鸣清脆。 宁芳气喘吁吁地爬石阶,撑着膝盖,看着面前健步如飞的人影,“郡主,您慢点,我们跟不上啊。” 苟纭章甩远了俩人,很快就爬上了灵宣寺的门前。 寺庙匾额的金字己经有些斑驳。踏入寺内,檀香缭绕,钟声悠远。 苟纭章刚进殿,有白眉老僧迎上前来,手持念珠,面容慈祥。 “老衲圆通,见过郡主。” 苟纭章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你认识我?” 她从没来过这里,也没见过眼前的僧人,疑惑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圆通双手合十,解释道:“老衲曾见过己故王妃,